什么?

佟嫂子的心跳几乎要停止,分到那些地,往年的税也要她补?

“叔,这不合理。”她期期艾艾道:“你也知道的,那些地先前不是我在种呀,怎么让我补呢?不该是……”

老头打断她的话:

“张大家的,仔细你的嘴!你可莫要攀扯别人了,不管那地先前是谁在种,反正官爷说了,要你家补。”

佟嫂子方寸大乱,眼泪掉下来:

“这……这……可是我根本没种地,我哪来的粮补啊?里正,叔,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说着,她想起什么似的,跑去鸡圈抓了一只鸡,就往老头怀里塞:

“叔,这鸡你拿着,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里正被蹭了一身鸡毛,连连推却:

“佟大家的,你这是干什么!管理乡亲们是我的责任,我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表情很嫌弃,但是双眼却闪烁着光芒。

佟嫂子听懂了,放了鸡,转身跑回房间一阵翻腾,拿出来两个耳环。

那是之前隋准去吹唢呐,人家打赏的。

隋准特特送给她,说是对婆母的心意。

佟嫂子平日里舍不得戴,只有大日子,才戴出来炫耀一番。

她咬着牙,将耳环往里正手里塞:

“叔,你拿着……好歹给我透个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头糊涂呀……”

老头假意推却一番,收下了。

然后叹口气:

“你怎么听不明白呢?张大家的,地是不是你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要你补。你寻思寻思,细细寻寻思。”

他站起来,掸了掸衣角:

“三日后上县城补缴,记住了啊。”

看佟嫂子呆呆的,他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隋准担着水桶回来。

这几日佟嫂子心情不佳,也不拘着他了,他得以出门挑挑水、遛遛骡子,放放风。

他回到家时,里正刚好出了院门。

“娘,那是谁啊。”

隋准一边回头,一边把肩上的两桶水放到地下,扁担挨着墙放好。

佟嫂子没说话。

隋准定睛一看,她脸上全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