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栖野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脆弱。
之前的胫骨筋膜炎也是。
他不能克服小腿的疼痛所以与国家队擦肩而过。
这次也是。
没过多久,周栖野忽然开始腹部剧痛。
痛,真的痛。
从小到大训练受过那么多伤,周栖野的痛阈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中上升,却仍然无法忍受这样的疼痛。
汗水止不住地流。
周栖野又开始想吐。
跌跌撞撞之间,他撞倒了房间里唯一的那根凳子,才终于挪到了厕所。
不是前几天那么简单的恶心。
而是真的吐了。
突然开始,毫无预兆。
那个晚上,周栖野上吐下泻两个多小时,到了最后,他觉得手足发麻,头晕眼花。
周栖野眼睁睁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但每一个都唇色苍白,脸色铁青,在黝黑的宾馆里,看起来瘆人又可怜。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撑到南河人民医院的急诊室的。
周栖野只记得,输液的那个晚上很冷,而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那么大个人却只能蜷成一团企图不要那么冷。
“你……”
三言两语,让陈遂意也蓦地语塞。
她望向他的眼神愈发怜悯与心疼,周栖野却只是摇了摇头,笑,“大小姐,那天我没哭。真的没什么。”
硬拖着这么一副虚弱的身子,周栖野坚持参加了南河的体试。
奇迹并没有光临。
他跑出了前所未有的烂成绩。
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周栖野看到跑了第一名的男生很桀骜地看了自己一眼,鼻间发出不屑的嗤笑,他说:“这样的人也配参加南河体试?”
旁边的人没有附和,但看向周栖野的眼神却是那般轻蔑与高傲。
直到所有的人离开,周栖野也没有反驳。
他只是沉默地背起自己的包,关上了休息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