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刮起了北风。
毒瘴逐渐往南移,南境的百姓有了喘息的空隙。
萧苒一边煮着灵草,一边听百姓们满腔怒意地诉说。
危难关头,当地官员率先逃跑,东南王派出少量士兵来救援,却也是有去无回,现在干脆也撒手不管,往帝都去参加帝后大婚了。
他们觉得,东南王只是做做样子,他贪生怕死,寻了个借口罢了。
君慎在南境的威望一直可以,而且实力不菲,这次的魔瘴凡人无法抵挡,性命攸关的档口,他没有与百姓共进退的胆识,除了逃别无他法。
他一逃,那些官员,贵族又怎么会落后?
可怜的都是弱小,都是底层没有缚鸡之力的百姓。
经过此事,东南王的威望与名声受损,现在大家对他的怨言颇深。
萧苒忽然想到君璃从苏鹤手中收回的十万兵马。
她不动声色地询问:“以前苏将军的那些士兵呢?除去老兵与残兵,估摸着也有八万吧?如今谁在管辖那些兵马?他们也不管百姓的死活吗?”
提到这个,不少百姓的脸上都晕染着各种无奈与悲凉。
“ 北漠虎视眈眈,陛下的兵马本就不足,那八万士兵怎能轻易涉险呢?我们的族长都将此事压下,没有通知龙将军,让他们在墨河下游安心练兵。”
“就是,虽然我们满腔怨言,但也清楚陛下的两难,北漠大军如果南下,帝都沦陷的话,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到时候整个天元国都将万劫不复。”
萧苒微微一怔,有些意想不到南境的百姓竟有如此格局。
平日里一直对民声民心云淡风轻,可发现百姓设身处地替君璃着想,她心头漾着丝丝暖意。
萧苒下意识看向君璃,即使是穿梭在人群中忙碌,也是高姿风流,矜贵无双。
以前,她总觉得君璃是古往今来最艰难的皇帝,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继位时没有实权,被两个皇叔打压,权臣离心,南北战乱不断,加上各地的天灾,似乎从未消停过。
现在看来,他是在历最难的劫。
在神界时,他掌管六界,到了凡间,依然要普渡众生。
灵草煎了几大锅,萧苒让接触过毒瘴的人都喝了半碗。
大家就像得到了仙丹妙药一样,无比珍惜,对萧苒是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