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官道上来往的马车多了起来。
越接近云州,越是干旱与荒芜。
田间,山头,树林里依然可见一些男女在寻觅食物。
旱情已经开始影响到周边州郡,甚至有为了几棵野菜大打出手的。
君璃放下车帘,心情颇为沉重。
“还没到云州就随处可见难民,我似乎能想象得到饿殍满地,易子而食并未夸张,两州现在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萧苒嗯了一声:“那些官员怕被追责,都是报喜不报忧,依靠朝廷救济,其他地方援助始终都是杯水车薪,自给自足才能改善局面,这个也需要过程,陛下不必太忧虑。”
至少开挖渠道这十多日,两州百姓很少再往外逃荒,平定了内乱,缓解了暴动的情绪。
关键是为降雨后蓄水做了准备。
君璃看向她,难得见她正经地安慰人,微微诧异。
“我看过地图,仓州以北一带适合开挖河道,这事也可以着手开始准备了。”
萧苒不疾不徐地继续说,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
君璃询问:“仓州距离西北近,气候更加干旱,土质也没云州好,为何那里更适合?”
萧苒侧眸,惬意地靠着车壁,嫣然一笑:“你已经说了重点,因为那里离西北近啊。”
君璃微微一怔,深邃的眸光直直地盯着她,转瞬间,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北漠大军擅长陆战,一直是所向披靡,而天元的军队一半在南疆,几十年来与南疆大大小小的水战足有百次。
若是能在仓州挖条东西走向的大河,不仅能解决多个州郡的水利,还能成为一道阻隔北方的屏障。
要是再训练一支强悍的水师,能守能攻,主动权全都在自己手里。
他内心触动,起身挪到了她身侧坐下。
“这想法确实是奇特,而且能解决问题,但这耗时耗力都极其巨大,没有十来年定然是做不到的。”
萧苒笑了笑,他好像永远只对他眼中的正事感兴趣。
“所以得依靠我啊,陛下,我明明好处这么多,为何你就没一点恻隐之心,愿意舍身于我呢?”
“我…”君璃实在是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