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骁虽仍满心难过,但还是乖乖地把扎着滞留针的手伸给护士。他偏过头,赌气似的不肯再提自己难受,只是紧紧靠在棠棠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委屈。护士熟练地接上点滴,药液缓缓流入他的血管,他微微皱眉,却一声不吭,倔强又让人心疼。
棠棠看着点滴,又看看江骁,自责不已,不停在他耳边说着安慰的话,还轻轻抚摸他的手臂,试图减轻他的不适。
江骁并非真的生棠棠的气,而是对自己这般脆弱无用感到恼怒。药物的刺激如汹涌潮水般迅速袭来,早上刚喝下去的那半碗汤,此刻仿佛在胃里化作一把尖锐的刀,一下下狠狠绞着。
他紧咬下唇,脸色愈发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洇湿了枕巾。他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只想强忍着这钻心的疼痛,不想让棠棠看到自己这般狼狈、没用的样子。
棠棠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焦急地询问:“江骁,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别忍着,跟我说呀!”江骁却只是微微摇头,仍强撑着,不愿示弱。
棠棠瞬间就明白了江骁正遭受剧痛折磨。她心急如焚,赶忙将手轻轻覆在他胃部,想要像之前一样帮他舒缓不适。可手刚一触碰到,她就感觉到江骁肚子里的器官正在疯狂痉挛跳动,手底下传来的颤抖,如同汹涌的暗潮。与此同时,她摸到一手冷汗,那冰冷潮湿的触感,让她的心猛地一揪。
没有丝毫犹豫,棠棠立刻起身,几乎是扑到止痛泵前,连着按了两下。她的手因焦急而微微颤抖,眼睛紧紧盯着江骁,嘴里不住念叨:“老公,坚持住,止痛泵马上就起效了,马上就不疼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担忧与心疼,仿佛声音能传递力量,帮江骁缓解痛苦。
江骁尽管疼痛难忍,却依旧强忍着不出声,只是将棠棠的衣角抓得死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紧闭双眼,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打湿了枕巾。
那紧紧揪住衣角的手,仿佛是他在剧痛深渊中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棠棠看着心疼不已,又轻轻抚上他的额头,试图擦去汗水,声音带着哭腔安慰:“别怕,我在呢,疼痛马上就过去了。”她的心被江骁的痛苦狠狠揪着,一刻也不敢松懈,只盼着止痛泵能尽快发挥作用,让他好受些。
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恶心感,似汹涌的浪涛,不断冲击着江骁的忍耐极限。他的脸色愈发惨白,嘴唇毫无血色,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紧紧抓着棠棠衣角的手,力度又加重几分,仿佛这样能抵御那几乎将他淹没的难受。他的喉间发出几声压抑的闷哼,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痛苦的神情愈发明显,随时都可能被这股恶心感彻底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