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金陵城。
从赌坊离开后,澹台衍和顾北柠回到了琅嬛苑。
他们刚进内院,便听见了白玉京呼天抢地的哀嚎声。
“什么时辰了,可以了吧?我扎得够久了。”
“段凰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兵。”
“你看我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段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腰板笔直,双腿张开,大刀阔斧,丝毫看不出她女儿家的身份。
“就是因为你太细皮嫩肉了,没有丝毫男儿气概,所以才要好好操练一番。”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扔到军中,一把就能给你捏断了,跟瓷娃娃没什么区别。”
等澹台衍和顾北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白玉京呲牙咧嘴地在院子中扎马步。
段凰坐在一旁,那柄长约两米的陌刀立在一旁,通体漆黑,气势逼人。
这便是段凰的佩刀,刀柄长一米又三,双面开刃,锋利无双,曾无数次在沙场之上将敌人斩于马下。
顾北柠盯着那把刀,心跳隐隐加快。
她隐约意识到了段凰为何会让她觉得逼仄和压迫。
段凰身上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破坏力,足以撕裂一切,摧毁一切,包括旧秩序。
就像那把寒光凛凛的陌刀。
鹿隐身上也有这种破坏力,但与段凰相比,便生出了“渺沧海之一粟”的脆弱感。
犹如单人单骑对千军万马。
她不该出现在锦绣繁华的金陵城,不该坐在精心修饰的草木假山之中,她生来就属于凉州。
她该在广袤苍茫的天空之下,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之上,策马驰骋。
她不该身陷樊笼。
……
也不知扎了多久的马步,一见到有救兵来,白玉京便立刻站直了身子,皮猴儿一般溜到了顾北柠身后。
他扯着顾北柠的衣袖,抱怨道:“你们可回来了,再晚一会,你们就等着买棺材给我下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