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这个时候薛明月心中要是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她没办法去阻拦谢琅做这件事，也不会去阻拦他做这件事，她只是担心。

哪怕在御林军和禁卫之中都有他安插的内应。

可即便是这样，仍然有不可控的风险。

谢琅握住了她的手，在冬日里依然始终保持热乎的大手将她微微泛凉的手包了起来，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到她的身上，轻声道：“别担心。”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垂眸道：“定远侯府和这处庄子都很安全，在我行事之前会先命人将你们妥善保护起来，若顺利的话，你会等到我来接你。”

“若是不顺利……”

话还没说完，薛明月就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谢琅笑了一下，将她的手拿开，继续道：“明月，这话你得要听着。”

“若是此次不顺利的话，那保护着你们的人会通过密道将你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将你们送去肃州。当然，我对自己有信心，不会失败。”

“可凡事总要注意那个万一，一旦我失败，你就会是这支队伍唯一的指挥者。”

薛明月沉默地与他对视。

见他面上仍带着丝毫不减的笑意，心中更是闷闷的，这种感觉她好似从未有过，却又好似听说过。

恍惚间，她想起了上辈子教她怎么杀猪的那位大嫂。

大嫂原先做的并不是宰猪卖肉的屠户买卖，而是她嫁的男人在做，她那会儿是在旁辅助收收钱而已，但后来朝廷征兵，他便上了战场。

可家里的生意不能落下，于是她便咬咬牙顶了上去。

薛明月等人行至县城时因故多停留了一段时日，她也因缘结识了这位大嫂，在听完大嫂的故事之后，她便问道：“那大哥如今可回来了？”

回答自然是，没有。

这位大哥死在了战场上。

大嫂和她说起这桩事时表情平静的同时又有些感慨，她说：我既想让他去，又不想让他去，可我又知道他想去，也知道自己不能不让他去。

这话听起来有些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