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昨晚谢琅就想做。
只是那会儿的她哭得实在厉害,就像是要将积攒了好多年的委屈一齐发泄出来似的,哭得他手足无措,完全想不起旁的事。
而好不容易将哭累了的她哄去睡之后,她又非要让他留下来。
谢琅原以为留下来,定然是件能够进一步消弭隔阂的好事,可当他真的留下来后,却发现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就累得睡着了。
……似乎是做了噩梦,不停地小声呓语。
直至这时,他才知道她口中说的这段时间总是做噩梦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琅只要想到自己也曾成为她的噩梦,就觉得呼吸艰难,只要一想,心脏就会密密麻麻地疼,汹涌的愧疚与自责几乎要将他淹没。
比起她遭受过的那些,他为她做的还是太少了。
但幸好,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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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听见屋里响起动静,就命人准备好了洗漱用具。
正欲敲门询问,就听见屋里传来了自家小姐略微沙哑的恼羞成怒的吼声:“谢景阑!”
身后的丫鬟们顿时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流杏抬头望天,轻咳了两声,强自镇定地转身道:“暂时用不着你们了,先下去吧,等什么时候小姐……和侯爷传唤,你们再过来。”
丫鬟们便退了下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屋里胡闹的动静才终于停了下来。
神清气爽的谢琅掀开床幔,精神奕奕的模样瞧起来根本不像是一晚没怎么合眼的人,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长臂往被褥里一捞,就将困得眯起眼睛的人给抱了出来。
直接抱着人穿过屋子,推开了和隔壁相连的门。
隔壁就是安排好的暖池。
在被放进池子里之后,感受到温暖的水流浸湿了单薄松垮的里衣,薛明月才勉强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氤氲在腾腾热气中,谢琅的脸。
一看见他,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抖了两下。
薛明月咽了下喉咙,再没觉得美色是个好东西了,她真的要对这张脸产生阴影了,她在心里愤愤地想:怎么会有他这样恶劣的混蛋啊。
她都快不认识夫凭子贵这四个字了!
好好好,她知道他心里究竟有多迫切了,但能不能让她缓一缓,起码先吃个早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