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稍作休整,一柱香后集合出岛。”柳繁生走进庭院,命身后众人将干粮分予澜冰堡弟子。
众人疾行一日,又施法登岛,已是疲惫至极,闻令后,纷纷取出干粮水袋,寻空地坐下歇息。
玄青拉起宁茹走到火堆边坐下:“可有寻到你哥哥的?”
宁茹目光紧盯着那团跃动的火苗,神色黯淡了下来:“父亲过世后,我收到一封来自藜州的飞羽令,信中称我哥哥被囚禁于钦山脚下的湖心岛。若三日内无人营救,便将他处死,信上附有我哥哥的令牌拓印。我虽明知此信或有诈,但我别无他法,只能来此。于是,我写信向成虚圣人求援,自己率一队人马赶来此地。我登上岛后,并未发现我哥哥的踪迹,反而被人设阵困在了此处。“
柳繁生安排好众人,走到宁茹与玄青身边坐下,问道:“你可看清设阵之人容貌?”
宁茹摇了摇头:“并未看清楚,我在试图离开小岛时,被他一掌打回。他全身被黑袍包裹,根本无法看见他真实面貌。”
柳繁生沉声道:“你可知他们为何掳走你兄长,又为何残杀修士?”
宁茹无奈地叹了一声:“不知,父亲将所有往来的信件都烧毁了。”
柳繁奕一屁股坐在火堆前,咒骂道:“宁渊这老贼真是狡猾至极,竟未留下丝毫线索。”
“柳繁奕!”玄青见他来便知他要说不好的话。
柳繁奕双手撑地,身体微微后仰,略歪着头,眼神有些挑衅地扫了一眼玄青:“如何?你为何要学我哥哥唤我?请你叫我柳公子,我与你可没那么亲近。”
玄青正欲反唇相讥,宁茹却拉了拉她衣袖,而后低下头来轻轻依在她身上,这些时日,她在岛上一直提心吊胆,未曾有一刻心安。如今见到玄青,心中总算放松下来,脑中困意猛然袭来,她竟就这样靠着玄青沉沉睡去。
玄青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宁茹搂进怀中。她睡着了竟只有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软软的。这些时日,她定是都未曾安心歇息过。想到此,玄青心中不禁一阵疼惜。
“此时竟然还能睡得着。”柳繁奕口中低声嘟囔着,手中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那团火苗。
玄青横了他一眼,伸出手指压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惊扰宁茹。
柳繁生自火堆旁站起身来,默然环顾四周,心中疑虑重重。黑袍人为何要将宁茹骗至此地?为何只是将她困在此处却并未杀她?究竟是何目的?
许久之后,柳繁生行至玄青身侧,轻声道:“将她唤醒,我们得离开这个岛了,此地不可久留。”
玄青低头看着怀中安睡的女子,伸手轻柔地推了推她,低声唤道:“宁茹,醒醒啦……”
宁茹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间看到眼前的玄青,眼中立时含满了温柔的笑意。
两人相视一笑,紧紧拥抱在一起,好似贪恋着彼此身上的温暖。
“别抱了,赶紧走吧!”柳繁奕恼人的声音又从她们身后传来。
玄青和宁茹同时瞪了他一眼,而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从火堆旁边站起来。
众人在小岛边缘的码头上集合完毕,柳繁生一声令下,所有人当即施展出各自的术法,飞身跃出小岛,向着湖边飞速奔驰而去。
待到众人离开小岛,来到湖边与湖边留守的修士汇合,柳繁生目光扫过众人,确认已到齐后,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即刻出发,日间再寻落脚处休整。”
“这就要走?我们是为报仇而来,可不是为了救澜冰堡的人。”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修士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眼神之中充满着戾气和不甘。
柳繁生目光转向他,声色微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明日再议。”
那个修士却并未听从柳繁生所言,而是将目光投向宁茹,眼神之中似有寒光闪烁:“为何此处完全不见布阵之人的踪迹?莫非澜冰堡有意设此陷阱,欲将我等引至此处?”
宁茹想起父亲所作所为,面露愧色:“绝无可能!我亦被囚禁于此,并未参与任何阴谋。”
柳繁奕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对那修士说道:“若你想留,便一人留下吧!”言罢,他身形一闪,如飞鸟般腾空而起,转瞬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柳繁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众人,高声道:“出发!”
众人闻令,迅速整队,径直朝着来时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