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景琏满脸怒容,他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一般。他猛地一甩手,将手中那份沉甸甸的奏折狠狠地丢在了那群噤若寒蝉的群臣脚下。
随着奏折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住整个朝堂。群臣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紧接着便纷纷跪倒在地。他们低垂着头,不敢与皇帝对视半分,口中还不停地高喊着:“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声音此起彼伏,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然而,李景琏眼眸底部却是波澜不惊、平静如水。只不过,当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人群时,却在张延和身上稍稍多停留了那么一瞬。
而就是这短暂的一瞥,让一直垂首跪地的张延和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他神色不动如山,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只是低头沉默不语,追随他的官员们略显迟疑起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张延和自然不会打头阵。
李景琏微微眯起眼睛,先放弃张延和,随后盯着镇国将军问道:“镇国将军,你给朕说说,这胡瀚到底是什么心思!”
李景基深吸一口气后,面色沉静如水,步伐稳健而有力地从队列之中缓缓走了出来。他微微仰起头颅,目光如炬般直直地望向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李景琏——这张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面容。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然而,他迅速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再次深深地猛吸了一口周围清新的空气,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道:“陛下且慢,胡总督为我大明朝尽心尽力,如今不过是上了一封两广百姓民情的奏章,就要将此功臣革除功名,岂非太过无情?”
李景琏冷下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平静道:“胡瀚蛊惑人心,诋毁当朝天子,朕只是革除功名,已经是法外开恩。”
“圣贤云,江山社稷民为重,君为轻。”李景基道:“陛下,如今民意沸腾,陛下难道要罔顾百姓,独断专行吗?”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群臣不可置信地看向镇国将军,疯了?
李景琏倒不意外,道:“镇国将军,朕念在你乃是天家血脉,屡次饶你一命,谁知你却不思进取,看来朕还是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