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爹养娘生,不过是你们出生在富贵之家,臣妾出生于平民百姓之家,难道就要理所应当的被欺负吗?”
“太后羞辱,贵妃羞辱,皇后娘娘是不曾羞辱臣妾,可皇后娘娘为什么不愿意救一救臣妾?她们都是世家大族的贵女,最不济,也是清清白白的农家女,可臣妾生来就是妾生的,后来入了奴籍。”
“但是这一切,没有一件事是臣妾自愿选择的,舞女、入宫、争宠、下毒、桩桩件件,臣妾何曾有过主动权?”
“那纯婕妤呢?她何其无辜!你却要百般折磨她,生生害得她的龙胎保不住,丽贵嫔,你活生生的谋害了一个孩子!朕只是把你禁足,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李景琏呵斥道:“你的无辜,在朕看来不过是你欲求不满,贪得无厌!”
丽贵嫔缓了缓,继续道:“纯婕妤,臣妾是折磨过纯婕妤,只怪她生的和李贵妃那般相似。臣妾每每看到纯婕妤那张脸,便由不得心中生恨,臣妾认。可纯婕妤的孩子,臣妾亦是问心无愧!陛下非要给臣妾安上一个罪名,臣妾受着便是了。”
李景琏猛地怔住,不是?他蹙起眉头,看着丽贵嫔冷哼道:“多余的话不必再说,你我之间情分已尽。”
李景琏站起身来,欲要离开。
“陛下,当初臣妾在宫宴上一舞,博得陛下垂爱,入宫数年,臣妾为了忘记自己的出身,再也不敢跳上一舞,如今臣妾自知时日无多,陛下可否再看臣妾跳一次?有始有终,愿臣妾来生再不受你我情爱之苦。”
李景琏脚步一顿,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丽贵嫔。而丽贵嫔亦已经更换好舞衣,在宫内舞步翩跹,一如当年那般身姿摇曳,数年不改其柔美的步伐。丽贵嫔双目渐渐迷离,是非多错亦无心再分辨,只随着自己内心的律动,尽数扭动着腰肢。
一时静默,除去丽贵嫔微弱的舞步声,就剩下李景琏内心深处一抹幽幽的叹息。
禁庭春昼,莺羽披新绣。百草巧求花下斗,只赌珠玑满斗。日晚却理残妆,御前闲舞霓裳。谁道腰肢窈窕,折旋笑得君王。
笑得君王?
丽贵嫔缓缓停下脚步,李景琏亦不再回首。
”陛下,若不是天道眷顾,主角未必不是我。你我的命运自有撰写者安排,你我本无差的,只是我输在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