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此刻攥着林尽染的大手,轻声宽慰,“夫君终究还是保下了杨湜绾,她在乎的应也不是那家主之位。”
林尽染出杨府前,便留下几名侍卫,名义上是看押杨湜绾,然则却是借此由头行保护之实。
“回了长安,我也不知能否保全她的性命。”
今日杨湜绾的身份被捅破,林尽染若是在明知的情状下,未将其带回长安,恐楚帝与李代远父女皆会心生不满。当然,林尽染还有一层原因亦是颇为欣赏她的经商头脑,若是能将其留下,经营香水及内衣买卖,自然是极好的。
林尽染徐徐掀开车帘,见清池观方向仍有白烟,遂又望向天空,但见阴云也已厚沉许多,随即轻声叹道,“是该好好下场雨。”
清池观毕竟三面毗邻北里湖与钱塘湖,这已近七八个时辰的燃烧,火势总该能小些;加之刘县丞又请余杭郡尉遣帐下兵士至此灭火,倘若还有一场及时雨,想来定能压制这场火情。
还未至驿馆,便听闻天边有雷声倏然惊起,阵阵轰隆直响云霄,顷刻间暴雨倾盆而下,钱塘县内霎时白珠砸地,乍起朵朵莲花,挨家挨户皆如悬瀑布。
元瑶几是湿了半身,幸有林尽染将身上衣袍脱下,暂且遮蔽,一路冒雨回了院中。此时方换好衣裳,进了林尽染屋中,不禁调侃道,“妾身瞧夫君才是真仙人临世,那话说完,盏茶的功夫竟是落下这般滂霈大雨。”
“坐下一起用膳罢。”
已近申时末,杨府内只顾着追查杨老太爷的死因,也未曾用饭,回了驿馆,早已是饥肠辘辘。
元瑶施施然坐下,早已做好被林尽染问询的准备,可还在想该如何回应时,就已听林尽染问道,
“那迷药是怎回事?”
元瑶闻言一片错愕,旋即涨红了脸,羞赧道,“妾身说是用来迷晕夫君的,可信否?”
“信。”林尽染往元瑶的碗中夹了一块肉,淡然道,“那股味道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
“夫君知晓?”元瑶闻言更是怔住身子,筷子悬在半空迟迟未落下。
“恐怕你还不止使了一次,这阵子我睡的很沉,江宁驿馆时我便闻到被褥中的香气,只道房中制配香水留下的。可至钱塘以后,我并未再调制,却依旧能闻到香水味,经你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