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陈若棠的,谯国公府的小公爷。”林尽染满是不在意地回道。
“小公爷怎么了?小公爷就能伤人了?天子脚下,还···”杜子腾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叉着腰,就差是指着陈若棠的鼻子骂了,“等会儿,你说谁?”
林尽染又重新回了一遍,“谯国公府,陈若棠。”
“染之啊染之!”杜子腾本欲转过头来,却见元瑶姑娘还在给林尽染包扎,又转过身去,“小公爷将你伤了,你不会也将他伤了吧?”
林尽染瞧着元瑶姑娘细心地包扎完,便将衣服穿上,元瑶姑娘还贴心地帮林尽染穿上外袍,轻声道了声谢,便朝杜子腾说道,“杜兄,且转过身来吧。你莫不是要一直背对着染之说话?”
元瑶姑娘却默默退到了屏风后,将空间让予二人。
杜子腾闻言,便立马坐了下来,脸上满是忧思,“染之,你倒是快说呀,你将他怎么了?”
林尽染给自己倒了杯茶,无所谓地说道,“也没怎么,就是不小心将他的手给弄折了!”
“那还好,没出人命就还好。”杜子腾轻轻叹了口气,却又猛地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拍桌而起,“你说什么?”
林尽染见桌上还有两个杯子,也不知道哪杯是杜子腾喝的,便将两杯茶都倒了七分,推到杜子腾面前,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道,“坐下坐下,这么大声作甚。染之弄折了他的手,他弄伤了染之的手臂。我不亏,他不赚!”
杜子腾这屁股哪能真坐得下来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确实够大,赶紧打开闺门,朝楼下看去,还真有一个贵公子在桌上坐着,这陈若棠右腿踩在桌案上,右手搭着膝盖上,左脚悬空着正晃悠着。
正巧这会儿医师也来了,正给他看右手的伤势呢,许是感觉到有一道眼光正看着他呢,左手拿着还未啃完的苹果笑着对着楼上的杜子腾挥了挥手。
杜子腾见状赶紧转过身去,再进清雪姑娘的闺房,锁上门,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的模样,许是真一口气没上来,刚刚这陈若棠可是看到了自己。
杜子腾缓缓走到林尽染身边坐下,腿都是在抖的,双手捧着茶盏,却是要将盏中的茶水都要晃没了。
林尽染还一脸不在意的问道,“杜兄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染之,你闯大祸了!”杜子腾满脸愁容,今日休沐竟是没看日子不成,这倒霉催的,还被陈若棠看到了,今日怕是真要折了一条腿才能出得了这个大门。
林尽染仰首一笑,宽慰道,“是那国公府的小公爷先招惹的染之,这揽月阁还有如此多的人证呢,杜兄莫要担心,出了事那也是先找染之的麻烦。”
杜子腾此时都要崩溃了,一手撑着酒桌,手捏着眉心,不停地抖着腿,却又对着林尽染解释道,“长安城里,就属这个陈若棠最难缠。染之,你若是招惹了那些惯会用些小阴招的人,依你的才智收拾他们并不难。但这位爷,打架耍浑那是一流的,倘若你打他不过,让他收拾你一顿倒也罢了,你但凡赢了他一次,他便是块赖泥巴,糊在你身上,那可是无休无止的折腾,你连半夜都安生不了!”
杜子腾便举了长安城里几个其他府的公子,譬如走路半道上被人打了黑棍、院子里多了几条毒蛇、马车出门,车辕断了···可谓是花样百出,难缠到了极点。
偏偏那些下人都说是自作主张,或是从西市旁的群贤坊附近找的地痞无赖,每每抓着了也不会供出是陈若棠指使。
如此听来倒是真是个无赖,若是真要有什么万一,便只能将他处理了,不过此刻也不是聊这个的时候,林尽染便问道,“也不知杜兄今日寻染之前来是有何事?”
这一打岔,反倒是把正事给忘了,杜子腾低声问道,“首次的科考,可是染之主事?”
林尽染刚端起的茶盏却又顿住了,但却又不露声色地继续呷了一口,便问道,“杜兄,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
杜子腾俯身过去,轻声道,“杜某昨日才安排下去张贴科考告示,便有不少人来报考。又有不少高门显贵塞给我递了条子,便是知道我与染之相熟,才想从我这儿搭上染之。有人透露,制授旨意不日便会下达,这科考郎中的官职不是明摆着的主事之人嘛。”
说着便是向林尽染使了个眼色,仿佛说你这当了个正五品的官也不提前说下,杜子腾也算是年轻有为,虽说是虚长了林尽染约莫十岁的样子,但毕竟是有祖上荫德,能承袭京都府尹这种三品官。寻常人家谁能在这种年纪做上个五品官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这些人自然是闻到了科考的味道,前来寻杜子腾牵线搭桥。
林尽染正了正脸色,沉声道,“杜兄,莫不是要找染之徇私舞弊来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杜子腾这哪能回答是啊,便从怀中掏出一封名单,放到林尽染面前,有些踌躇道,“你也莫要怪杜某,毕竟都是在长安城里混口饭吃的,实在不能拒绝。我只将这名单交到染之手上,话已传到,至于你如何处置,杜某人可就管不着了。”
林尽染将杜子腾放在眼前的名单拿了起来,却并未展开,只将它在眼前翻转了几下,便把它撕了个粉碎,慢条斯理地说道:“若要徇私舞弊,那便违背了染之所提科举的初衷。既然杜兄将此交到我手上,任由我处置,我也不能让杜兄为难,日后若是他们来质问你,便将一切责任推到染之身上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