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贵人也很是大方,叫他不必通报,可以随时随地过来探望。
但苏培盛是个懂规矩的,他每次过来都会向主位的淳贵人禀报,但今日他拿药的时候,却没有再次拜见,而是急匆匆的直奔着崔槿汐过去了。
“锦汐,药来了。”
苏培盛推开门,他没来得及查看崔槿汐的情况,便先拿了只碗,从陶罐里把药倒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端着大半碗药,走到榻前去找崔槿汐。
此时崔槿汐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估计没有办法回应苏培盛的呼唤,甚至已经没办法顺利喝药了。
苏培盛担心她的情况,也顾不得浪费药材,即便是喂一半洒一半,他还是坚持将药给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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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碗药喂下去了,崔锦汐仍是没有清醒的迹象,他用帕子为崔槿汐擦干净下巴上的药汁,坐在榻前连连叹气。
药效没有那么快发挥作用,但崔槿汐这副模样又着实叫人担心,苏培盛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找一位太医过来看看,方才能放下心来。
但在宫中,宫女或者太监请太医看病是不容易的,他们先要知会主子自己的病情,然后才会由同宫的宫女帮忙去太医院陈述病情拿药。
因为太医院和御药房需要记录档案,为了避免混淆,一般不能由其他宫中的人去请。
眼下崔槿汐情况危险,苏培盛也只能先向淳贵人禀报,然后再请碎玉轩中的其他宫人帮忙去找太医。
可是太医往往不能直接诊病,就算碎玉轩的人去了,也只能和苏培盛一样,拿些药物回来罢了。
而崔槿汐的身份又不够特殊,太医无法为她直接诊病。
苏培盛迈出门口的脚步犹豫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崔槿汐,心中清楚的很,淳贵人在这个时候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但若是淳贵人,愿意用她自己的名义请太医过来的话,这一切难题便都不是难题了。
可开口求人到底是困难的,苏培盛在孙逸轩的庭院中转了两圈儿,最终还是被雪儿叫住,请进了殿中。
苏培盛也因此见到了淳贵人,他三言两语将崔槿汐如今的情况说了清楚,恳请淳贵人为崔槿汐请位太医过来。
“苏公公,不是本小主不想帮你,”淳贵人叹了口气,竟然拒绝了苏培盛,“公众对于此事有明确的规定,本小主也不好破坏。
你也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最是重视规矩,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但槿汐毕竟是碎玉轩的人,也同样伺候本小主许久,我也不得不为她考虑一二。”
淳贵人话说的极慢,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灿烂起来,她叫了一声雪儿,“雪儿你走一趟吧,去太医院说明情况,看看能否请一位太医过来。”
“奴才先替崔槿汐谢过小主的关怀,小主宽和仁厚,实在是菩萨心肠。”
淳贵人挥了挥手,立刻便叫苏培盛起来,“锦汐伺候本小主许久,虽说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但必定是有苦劳的,她病的这样严重,怎能叫她无医可看呢?”
淳贵人仍是笑着,眼见着雪儿离开,她便不再多说什么,只一味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儿。
她年龄渐长,从前那种爱玩爱闹的性子有所收敛,但偶尔也会泄露出来几分。
就比如现在,她心中想着崔槿汐装病的事情,手中却不断捏着布老虎的耳朵,表情十分出神。
“小主,奴才担心槿汐的情况,想再过去看一看。”
“本小主记得……你们两个是同乡,对吗苏公公。”
“小主记得不错,奴才与槿汐确实是同乡,年幼的时候,锦汐对奴才非常照顾。”
苏培盛担心自己和崔槿汐的私情被淳贵人发现,便扯了个小时候受崔槿汐照顾的谎言,用报恩将一切过于亲昵的态度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