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森的亚空间内,寒意仿若实质化的冰棱,丝丝缕缕地往骨髓里钻。黄洪生就站在那儿,身形僵硬,唯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黄雪莲,眼神里的震惊与狐疑如翻涌的黑色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听着黄雪莲抽抽搭搭说出的那番话,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心中的怀疑仿若被浇了一桶热油,愈发浓重地燃烧起来。
他的目光像两把探照灯,一寸一寸扫过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的面容。那高挺的鼻梁,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那双灵动的眼睛,又透着惠子的神韵;还有那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怎么看怎么熟悉。黄洪生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暗自思忖:“这该不会是我的孩子吧……”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同野草一般,在他心底疯狂蔓延,根须深深扎进每一寸思绪。
短暂的怔愣后,黄洪生猛地回过神来,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为了证实自己这惊世骇俗的猜想,他迅速行动起来,仿若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他几步跨到一旁的置物架前,双手在各类工具间快速翻找,不一会儿便攥紧了两支崭新的采血器,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回到黄雪莲身边,他先是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颤抖的双手平稳些,可那止不住的心跳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他轻轻握住黄雪莲的胳膊,尽量放柔声音说道:“孩子,别怕,就抽一点血,一会儿就好。”说话间,采血器的针头已精准地刺入黄雪莲的血管,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入采血管,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错过哪怕一滴。
抽取完黄雪莲的血液,黄洪生又迅速将采血器对准自己的胳膊,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看着自己的血液也被收集起来,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两份样本分别封装好,黄洪生把它们紧紧护在怀里,仿若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紧接着,他抬腿就走,脚步匆匆,一路带着两份样本赶往实验室。亚空间的通道狭长而昏暗,他的身影在其中快速穿梭,衣袂带起的风声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响动。偶尔有能量流闪烁而过,映照出他脸上那既期待又忐忑的神情。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结果,每一种都足以颠覆他的人生。可此时的他,已被那股求证的欲望驱使,如同飞蛾扑火般,向着实验室奔去,全然不顾身后可能潜藏的惊涛骇浪。
实验室里,各种仪器闪烁着冰冷的光,时间仿佛在这里失去了意义。黄洪生在仪器间来回踱步,眼神时不时扫向正在分析样本的分析仪,焦急与期待写满了他的脸庞。不知过了多久,“滴”的一声打破了寂静,化验结果出来了——亲子关系确认无误。
那一刻,黄洪生欣喜若狂,他的双手紧紧握拳,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我有女儿了!”长久以来漂泊在黑暗星际、被野心驱使的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渴望着一份亲情的羁绊,如今,这份意外降临的血缘关系,让他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他怀揣着鉴定报告,大步流星地回到黄雪莲身边,毫不犹豫地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我就是你的父亲。”
黄雪莲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作恶多端的人,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充满了怀疑与抗拒。
黄洪生见状,急忙将鉴定报告递到她手中。黄雪莲颤抖着接过报告,目光扫过上面确凿的结论,瞬间瘫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方面,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颠覆了她过往对父亲的所有想象;另一方面,身为胜利队队员的她,深知黄洪生的所作所为给宇宙带来的灾难,她又怎能轻易接受这样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