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进了东边的耳房,一张花梨木床靠墙放着,床帐将躺着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小心掀起一侧的床帐,瞧见床上躺着的人。
元宵早听说康允泽被谢府的家丁打得浑身是伤,可真见了,还是吓了一跳。
康允泽的情况可以说得上是糟糕,右臂绑了厚厚的绷带吊在胸前,额头、眉角、脸颊都有青紫的伤口。他的面色也透露出不正常的潮红,鼻息粗重得像是在拉风箱。
康允泽双目紧闭,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紧紧地皱着不肯放松。
元宵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热得发烫,脖颈儿和后背也被厚重的被褥闷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这温度可不低,难不成康允泽就这么烧了十日?!
鸢儿刚添好炭火进屋,就被元宵叫住,细细询问了四少爷这几日的情况。
“倒是没有一直烧着,大约是回来后的第三四日才开始发热。”
“没有没有,早请了大夫,也日日都煎药,只是不见好。”
“当然不是一直烧得这样高热,昨夜好像好了一些,是...今朝才又烧起来。”
“开窗?这么冷还要开窗?”
鸢儿看着元宵将堂屋的窗都半开着,忍不住出声询问。
元宵开了窗,又把耳房和堂屋间的帘子放下:“当然不能开里间的窗户,凉风对着吹,还不把人又给吹冻着了。把外面的窗开一些,让屋子里的空气流通,好让房里没那么多病菌,也不至于被炭火给毒死。”
“啊?”
鸢儿挠挠头,什么病菌...空气流通...她怎么听不明白?
元宵顾不上解答鸢儿那些个疑问,端了架子上的面盆和汗巾问道:“有热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