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扫了吴兄弟的雅兴了,今日实在乏了,去不成了,改日,改日我做东。”崔灏说着略一拱手,虽没点破她的身份,但也拒绝得无半分回旋余地。
吴绮月自有一股傲气,三番两次被崔灏驳了面子,也不肯再多攀缠。廊檐下摇曳的灯笼拢出一圈黄色的光晕落在吴绮月的脸上,她哼笑了一声:“只盼崔兄下次不要再多推拒就好。”
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地消失在黢黑的街口,崔灏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位怪里怪气的“吴兄弟”最后的语气有异。他转念一想,这姑娘常作男装打扮,行为举止本就与众不同,自己怕是多心了。
崔灏的直觉并无大错,吴绮月纵马回了公主府,一下马就扔了马鞭,踹倒了自己院门口的一盆雀梅。
她压着心口的怒火,一直到府中才肯发作,比起往常已经是克制了。
厅里的丫鬟宝笙听见门口瓷盆碎裂的声音,赶到门口,就见郡主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宝笙跟了吴绮月多年,心思伶俐,知道郡主今日出府是要去找探花郎崔灏崔公子。如今怒容满面而归,想来是碰了钉子。
她倒了一杯茶,只是茶盏刚刚落在吴绮月面前,就被她一把扫在地上。
吴绮月气呼呼地斥骂道:“我好言好语地要招待他,他竟然还敢拒绝我!要知道,这满京城里,能得我做东道儿的,不过一掌之数,他倒好!”
宝笙心下了然,果然是那位崔公子惹了郡主。
自从围猎回来,郡主口中日日便提起那位崔灏崔公子,宝笙了解郡主是三分热火的性子,本以为几日之后,郡主的兴头也就过了。没想到,小姐还真主动找上门去了。
宝笙瞧着吴绮月的脸色,应声附和道:“是啊,这个崔灏也太不知好歹了!”
谁知道吴绮月瞪了宝笙一眼,双手绞着帕子半是羞赧半是不忿:“他现下还不知道我是谁,若是知道,他定然不会拒绝。”
宝笙看着男装打扮的自家郡主显出些姑娘模样的身段,知道她是春心萌动,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对郡主来说可不算是好消息。
“郡主,奴婢打听来,崔家公子像是已经说亲了。”宝笙小心翼翼道,生怕一句话不对又点着了郡主烈火一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