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到后半句，他不淡定了。

“唰”地一下站直了身体：“您说什么？云歌要掐死你？妈，你说明白点儿！”

程小芳只知道哭：“你养的什么闺女啊，我……我可是她的亲奶奶啊，这个丧良心的狼崽子，我真是白疼她了……”

“儿啊，沈云歌说她有精神病……杀人不犯法这事儿真的假的？”

沈仲言脸色一僵：“是真的。”

当初那精神鉴定还是警方安排人给做的，足够权威，能证实他女儿确实是被刺激的有了精神方面的疾病，这点是做不得假的。

“妈，您现在在哪呢？安全么？我过去找您。”

程小芳本来还半信半疑，怒火攻心之下打算去警局报警，心中的愤怒就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然而，当她听到儿子的回答时，所有的情绪都在瞬间凝固了。

哭声陡然一顿，声音犹如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原本满心的委屈和愤恨，此刻却化作了一片茫然和无助，嘴巴嗫嚅半晌，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之前被掐住时，她曾和那个疯批孙女对视过，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每每想起就让人心头发颤。

精神病……还只是个杀人未遂，退一万步讲，便是真能判刑又能判多久？到时候万一这疯丫头出狱后再来找她报仇怎么办？

刚才只是运气好，有人相救自己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以后也能有这种好运气、次次都被人搭救么？可不敢跟疯子玩儿命啊！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可不想往后余生都活在被杀人犯盯上的恐惧之中。

说白了，程母怕了。

权衡利弊之下，她不敢了。

捂着自己发疼的喉咙，程母的声音弱下来几分：“儿啊……妈，妈想明白了，你说得对，这杜家……也没什么好的，你想……想怎么样都随便吧。”

“就算你想跟那个小……那个田甜在一起妈也不反对了。”

“杜向薇现在醒了，估计是想把你踹了，再找个……”

沈仲言：“！！！”

在听到这句话后，他的眼睛如被闪电击中一般瞬间瞪大，嘴巴因为错愕而微微张开，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妈！！！您说什么？杜向薇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

怎么醒的？

这怎么可能呢，植物人昏睡了半年还有机会能醒过来？

之前他跟律师商议的各种事项，都是以杜向薇是植物人为基础的，如今她醒了，那……那之前的那些岂不是都要推翻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