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诸君还想抽身?置身事外?”林召彦忍不住冷嘲。
恍如当头一棒,耆老们呆立,又不甘地回来坐下。
天水林氏是一个整体,针对牧氏人人有份,即使未置一言、未献一策、未动一根手指头,不会改变世人、牧氏的看法,认命吧!
况且,林召彦的所作所为,早触动中原汉人的敏感神经,不管是不是玉狼?不会有分别,大汉奸、国贼、第一罪人的帽子是摘不掉的。
古有汉奸称王,甚至,建立王朝,前提,要有足够的实力。
林召彦久禁林岛,失去天水林氏的话语权、及天水林氏的控制权,逃出林岛后,成了依附新朝、枢密院苟活的丧家之犬,若非更始帝煜米昏庸且狂妄自大,林召彦没有翻身的机会,将泯然于茫茫人海中。
得更始帝莫名赏识、信任,林召彦一飞冲天,成为源陆最大军事集团之一的首脑,拥兵雄踞关中而观天下,坐看新朝覆灭、战火延烧。
那时节,林召彦手握重兵,成为决定中原命运的关键人物。
是玉狼,是汉奸,是中原的罪人,...
那又如何?你咬他!
时过境迁,雍国公牧羊打破天水关,占了天水城,北六省易帜?
局势陡然恶化,林召彦、天水林氏感受到莫大的压力,前途莫测。
林召彦代表天水林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账记天水林氏。
玉狼林召彦是大大的汉奸,一干耆老、管事就是大大小小的汉奸。
林召彦过得不好?谁也甭想好过!
哪怕极力撇清关系,也是徒劳!
唯一,也是“正确”的选择,天水林氏万众一心、齐心协力,使林召彦创立的福朝兴旺、倡盛,林召彦继续屹立不倒,众人才有活路。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天水林氏又是战斗集体。
回到现实,直面问题。
梯次狙截?
那是托辞,是借口,天水林氏的耆老都是老牌行武,根本不可行。
面对源陆最强军事集团,狙截的人少了,犹如螳臂挡车,根本不顶用;而分兵?则是兵家大忌,除非择一地与之决战,胜负难料。
仅仅江南五镇,林召彦、耆老们兴不起一搏的念头。
林召彦的眼神幽幽,瞟了瞟福皇,淡淡道:
“面对眼下时局,你有什么高见?”
正津津有味瞧戏的福皇一怔、一凛,屡唱反调终引来杀身之祸。
“相父谬赞,我乃后生小辈,哪懂什么军政大略?我听听就是!”
一唱一和!又达成共识。
福皇不敢再添堵,林召彦也不急于除掉福皇。
林召彦清了清嗓子,望向一耆老,一主支的主事人,林召墨。
“除了出垅入蜀,进荆拥楚,你可有不同的想法?”
林召墨沉默,并不急着回答林召彦的提问,而是分析、权衡。
天水林氏是行武,打打杀杀谁都内行,论权谋、智计林召墨见长。
隐是天水林氏的领袖,林召墨需要对付足智多谋的林召彦。
不与牧羊率领的源陆最强军事集团硬撼,是所有人的共识。
一声长叹,林如墨有感而发:
“征调数千万人次的民夫、耗费无数钱粮疏通潼关外的堰塞湖,眼见快要通了,临末了,你却说不走潼关,连考虑都不考虑?”
嗡嗡声起,耆老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得不服。
疏通潼关外的堰塞湖,是大势所趁,是共识,林召彦没有错。
但是,兵分两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