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哥儿,我是陈中枪,还没睡么?”大掌柜朱袍睡眼发怔。
知道自己频号的人,肯定是朱氏弟子,且是重要管事。
但是,任朱袍想破脑袋,愣是没想起,陈中枪何许人物?
朱袍不是名人、巨擘,不会有人下血本“策反”自己。
“唉,真是贵人多忘事,中州游击陈中枪!”风螺的语气怪怪地。
想起来了,朱袍一拍脑门,是把军中的弟子忘了。
朱袍没睡醒,敷衍道:
“大哥,花坞的老板都撤了,暂时忍一忍!”
军中的弟子特殊,兜里常是空空如也,又喜结队来小秦淮开眼界,哪一回不是朱袍埋单?名声太糗了,朱袍不想搭理,自己的俸自己用。
陈中枪尴尬,愣哥儿还是愣哥儿,还是从前的屌样,一点没变。
“大掌柜,大将军下令搜索异族的探子、内应,我该怎么办?”
若套私交、讲兄北情谊,朱袍是愣哥儿、混不吝,不会搭理人。
陈中枪奸猾,用朱氏的大义套住朱袍,而朱袍随口敷衍:
“总舵颁下谕令:凡我朱氏弟子与异族不共戴天,见之则灭之!”
切!
陈中枪忍不住腹诽,灭之不难,然后呢?
“大掌柜,新朝权贵视异族如亲人,我大弄后,必无容身之地!”
狗贼给我下套!
朱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若事不谐,可带家眷来投水坞,再安排去太原府安顿!”
有分遣豫省分舵的例子,朱袍的安排并无不妥,中规中矩。
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陈中枪凭着朱氏弟子的身份,随时找上朱大头老祖,就能走!
勿需麻烦大掌柜,也不用向朱袍低头、陪小心。
不是一人,而是一伙人,少数是朱氏弟子,绝大多数非朱氏弟子。
不是单身狗,个个有老有小,五千厢军都有家眷,是中州的土着。
朱氏有自己的规矩,定下了,就要严格执行。
更何况,安顿朱氏弟子、家眷不是朱氏自己的事,要仰仗牧氏。
朱大头老祖是厉害,却与雍国公的关系一般般,作不了主。
陈中枪是军头,也是成了精的混混,知道怎么对付愣哥儿。
“大掌柜,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况我职业丘八?我、我的麾下愿斩胡狗奸细、内应,以振我中原之威,灭胡狗嚣张气焰,你说呢?”
朱袍腻歪,不就是想带一众狗贼逃出中州么?
豫省无险可据,中州更是四战之地,更兼新朝、更始帝不作为?
足令有头脑的人惶恐,都想借机逃离兵凶之地!
又敲了敲风螺,很快有应:
“大掌柜不用担心胡人,再多的兵,也攻不陷水坞!”
是牧羊,坐镇朔州的雍国公,见朱袍漏夜联系,喂了一颗定心丸。
牧羊见过燕云十八镇的胡骑,知道他们的战力,故而不惧。
朱袍心暖,讪讪道:
“中州起了变故,需要你定夺!”
听完朱袍的汇报,牧羊笑了,正愁失地的烟火气不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