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点的石头撒下,兽兵气势一顿,退走了。
“大将军威武!”义军士气大振,嘶吼着泄郁。
“林召彦来了?怎无一丝消息?”后赵太子大急,嘴里埋怨着。
摇扇文士的脸色阴晴不定,正琢磨真伪,及可能的后果。
新朝,挂大将军衔的,有大将军府的煜螨,他身为贵胄,才干一般,不会来荒野小县来“淘”功绩,剩下的,是骠骑大将军林召彦。
不可能!
燕云十八州、晋地成为战场,任何成建制的大规模军事调动,都瞒不住对方的眼线,除非,林召彦率了精锐小队潜入战场?
一座县城才百数丘八,怎是五百护车胡骑的对手?
唯有骠骑大将军林召彦的精锐小队,才有如此战力。
冒汗了,摇扇文士的心脏狂跳,拽马后退,又给后赵太子打手势。
躲到僻静处,摇扇文士的心还是乱跳,急不可耐地低吼:
“恭喜太子,贺喜太子,天降鸿运,您必将飞黄腾达!”
你没病吧?后赵太子敷衍着,未有喜意。
摇扇文士扼腕,若非太子是统帅,先生早下令不计代价,攻城!
“南朝的骠骑大将军的运气差了,正好掉进我们的口袋里!”
如电光石火闪过,后赵太子的心里亮堂、炽热。
能抛巨石者,必军中万人敌,纳塘小县哪有如此人物?
心思活络,大战之后,地盘、人口都是凭军功分配,自己取了南朝骠骑大将军的人头,已是头功,除了林肇渚,谁比得过林召彦?
刚要起身,后赵太子又被摇扇文士拽住,耳边传来嘱咐:
小主,
“太子莫急,先驱赶死队上,再命精锐强攻,最后才是摘果子!”
心里一热,后赵太子深深地望了摇扇文士,才慢慢回到城下。
南蛮奸诈、诡变,即使成了高层,也不被主子信任。
心里很不满,后赵太子冷哼道:
“还没歇够么?要不,剁碎了喂狗!”
奴军本是畜生,生死全凭主人的心情,不敢违后赵太子的命令。
没有吆喝,不再装鳖,而是,实打实地“干活”!
不再驱赶健马,而是将云梯全部抬走。
十人抬一架一截云梯,县城才三丈高,头截两丈八,刚好!
一百架云梯拆成三百架,一万奴军闷着头,沿着城墙铺开而去。
“射箭!”少女娇喝,面宽、人分散,再扔石头效果不彰。
无准头,也不需要准头,山民第一次拉弓射箭,哪来的准头?
还好,义军是山民中的精壮,有一把好力气,拉得开弓、射得出箭,还是居高临下,羽箭的劲头十足,只要碰上了,肯定入肉。
是的,被射中的奴军,都是自己“凑”上去的。
奴军,生死一念间的奴军,又常常是操场上练军的活靶,对箭深有研究,并一次次徘徊鬼门关,躲过一回活一回,都是老油子。
然而,遇上了纳塘县的义军,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仅凭射手的运作,奴军能准确判断箭的方向、射速、力道,并准确地避让,能射中奴军的射手,必是高手。
义军,是纳塘县的山民,纯的乌合之众,武馆的少年也是。
没有准头,才是射箭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