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呢?山海关呢?关上的雄城呢?
百余辆大车,像是穿过透明的幻幕,横穿山海“关”而去。
艾思摇头,修建山海关耗费不菲,而拆掉山海关,同样耗力。
无论关隘、城墙,除了大小不一的石块,粘合剂均是土窑烧制的石灰,再渗一定量的沙、士,想要拆毁经年的石墙,怕是不容易。
前朝的儿皇帝献了燕云十八州,完颜氏迫不及待地拆了山海关,不惧高丽棒子来袭?错了,应该是狼仆的主意,谁也不能违拗。
没有继续跟踪,也无需追踪,脚下的路是土石官道,车轱辘印记是抹不掉的,沿着盘旋的山道,牧羊、艾思借宿废弃的营寨。
泊泊泉水,不知疲倦地喷吐水花,像诉说尘封的历史。
搭起账篷,洗漱完毕,艾思升起炭火,准备晚饭。
花熊馋了,凭它的智慧,猜到要出关,要沿着轱辘印一直追下去。
炭烧不比炒菜,再保鲜也失了味。
百斤重的大金鲤渐渐苏醒,艾思忙不迭地刮鳞、去鳃、剖肚。
铁板烧,浅碟状的铁板“滋滋”作响,大块的鱼肉烙得金黄,香菜、调味品依次丢进去,香味逸散,花熊使劲地咽唾沫,太香了。
和风吹来,隐隐带了山花的香味,使人忘了凡尘的喧嚣。
艾思挨过天罚,体内的仙意澎湃,不会觉得乏了。
长夜漫漫,需要话题消遣,艾思正好有问题请教。
“公子,涿州之变众说纷纭,能为我澄清虚言么?”
牧羊沉默,涿州之变是中原王朝之耻,汉民族心中的痛。
林氏、牧氏乃行武世家,对事件的描述客观,定性十分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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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牧羊才幽幽叹道:
“前朝末期,出了一个天骄般的青年皇帝,不但文采出众,武功更是出类拔萃,更兼口才犀利,朝中已无对手!先是委任牧氏的俊彦出任上柱国,旋又让林召青副之、代之,朝令夕改,军中惶惶!”
艾思不语,儿皇帝丢尽了中原王朝的脸面,凡事以前朝概之。
“籍兵有自己的路子,帝瞧不顺眼,遂以国相煜乘鹤兼之!”
艾思嘿然,煜乘鹤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唯帝不悟!
眼里有了嘲弄之意,牧羊悠悠道:
“煜氏集团趁机扩充实力,其贪婪不下饿狼饥虎,才一两年,竟是天下沸腾、诸侯并起,煜乘鹤已镇不住局面,帝颇有怨言。”
“恰好,辽东迁来的鲜卑完颜氏,趁中原混乱之机,纠集二十万胡骑犯关,目标,是涿州,而煜乘鹤为了转移视线,竟怂恿帝御驾亲征,以斩灭不知死活的胡骑立威,此役,南国出兵达百万!”
艾思诧异,前朝完整保留籍兵制,百万籍兵打不过二十万胡骑?
讥讽意味更浓,牧羊的声音飘浮:
“不是兵不勇,不是将不悍,而是主帅无能累死三军!”
“上柱国挟天子出康都,百万大军长途奔袭遥远的涿州,而后勤保障、军需补给,是样样落空,凭一股蛮劲赶到了涿州战场。”
“而完颜氏以逸待劳,末途截击帝师,一触即溃!”
“煜乘鹤、帝困守孤山,四野皆是蛮骑,后遣使议和,帝自谦儿皇帝,割让燕云十八州,三天内交割后,胡骑退守蓟州、诸城!”
后面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牧羊没有赘述。
回到康都,煜乘风亲至林岛负荆请罪,将林召青推上风口浪尖。
林召青继任上柱国,迅速整合军马征讨不臣,血腥弥漫南国。
屠夫,罪人,负面评价使林氏的声誉跌入谷底。
林氏忍辱负重,用铁血手段平定内乱,是为收复燕云十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