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召彦斩杀了画夫人,军报即分送内阁、枢密院、大将军府。
言简意赅,画夫人辜负皇恩,不顾大局、体面任人唯亲,致使百业凋零、怨声载道,至事不可为时,竟携众出逃,攻打潼关。
画夫人一意孤行,不听同僚劝谏,负隅顽抗。
呜呼!
画夫人乔扮下人,竟被误杀于乱军中。
恳请朝庭速派官员接管洛阳,恢复地方秩序。
洛阳事变,洛阳行军总管煜竹、骠骑将军林召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罪臣自请免职议罪,交有司审理,以振朝纲,以儆未来。
当事人的身段放得很低,又将罪责推给死人,然事实如此。
景阳钟连敲九响,东京四品上的官员,不论京官、外官,都要放下手中的事,立即、马上、赶紧地去朝庭议事,滞延者或被追责。
临时大朝会,由帝召集,专门处理特殊事件、重大事项的朝会。
画夫人身处风暴中心,却不知洛阳发生的事,是为失职;
而东京朝庭、部衙、诸方势力对洛阳的事无巨细,知之甚详!
听到景阳钟响,谁都知道事件的原委、始末,没有谁会急。
事件已被控制住,不会再恶化,剩下的,是如何收尾。
仙界的幻皇水幻幻说过,牛粪决定立场,屁股坐上哪一堆牛粪,其思其想,要视屙粪牛的立场决定行止,如花牛、黄牛、野牛…
党争,已是新朝的政治常态,逢事,必有争执、攻讦。
净鞭响了三下,群臣三呼万岁,才由大将军煜螨介绍洛阳事件。
骠骑将军林召彦职属枢密院,而执掌军权、并使用军权,又是大将军煜螨的“麾下”,一是揽责,敢作敢当,二是将煜竹先摘出去。
非常详细,几是天衣无缝,显是被加工处理过了。
洋洋洒洒讲了一个时辰,煜螨口干舌燥,才住口。
大将军得了军报,枢密院也有一份,而枢密院的地位特殊,不会抢风头,也不会轻易表态,更不会胡乱站队,除非更始帝亲自督问。
内阁,相对复杂。
同平章事林召彦是当事人,不会参加临时大朝会;
左相蔡相朽而不休,仍坚守相位,是被抬来的;
右相华章风华正茂,清流荡涤污浊的内阁,为新朝带来活力;
同平章事秦副相的地位稳固,处境尴尬,双阁揆制令副相成了摆设,与蔡相分庭抗礼之势立破,且与清流势不两立?应该委曲求全。
大将军煜螨照本宣科,代表军方、枢密院的态度,是肯定了林召彦处置有方,不但无罪,而且有功,调子定下,剩下的,才是善后。
如同军方、枢密院,不会主动干预朝庭、地方政务,内阁不应插手军方、大内的家务事,林召彦的事,算是了结,有功无过!
事涉世子煜竹,煜螨、童鞭不会无事生非。
军方有了定论,该内阁继续,更始帝望向左相、右相、副相。
蔡相瞑目打盹,仿佛奄奄一息。
华相笑而不语。
秦副相踏前一步,义正严辞朗声道:
“不妥!林召彦身为骠骑将军,不应擅杀地方官员!”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干官员议论纷纷,对丘八斩官的事,很心寒。
更始帝不屑,瞟了瞟蔡相,见无回应,才望向华相:
“华相,依你之见,林召彦是做对了,还是错了?”
钱财、好处是务实的人搂走了,清誉、千古功过,则由清流评判。
华相笑了,瞟过蔡相,心中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