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当时只是为了排解远航时的无聊,却不想从此逐渐堕落成「交际花」和隐秘组织的成员……”
洛里安沉思了片刻,说:“如果不知道这些,我也许会认为她是一个纯粹的文学爱好者——那天她的言谈确实是真诚恳切的。”
“嗯,这就是我们难以防范的原因。也许新罗夫人临死前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信奉的是怎样的存在。”
邓恩把擦得光亮的烟斗又收了起来:
“当你心中有压抑的情绪时,即使再细微,也可能被邪神利用。”
“它们会以和善的面目出现在身边,循循善诱,直到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洛里安想起了新罗夫人口中的家园,还有那些情夫被肢解后呈现出的血肉花园:
“也许是她在海上萌生了思乡的情怀,被隐匿贤者察觉到了?”
邓恩点了点头,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卧室里沉默了片刻,洛里安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触及某些不能外传的机密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问起了奎因的情况。
“她很好,枪伤已经处理过,正在恢复过程中。”
邓恩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洛里安:
“这次新罗夫人的事,让我们看到了上层社会的号召力,他们能在短时间内聚集一批有相同爱好的人。那种集会,很多时候会孕育未知的危险。”
“过去我们一直采取保守的策略,很少和贵族、富商主动接触,不希望他们对非凡世界有过多的了解。”
邓恩的目光有些锐利:“但这种策略似乎正在失效……这次如果不是你提前告知了新罗夫人的身份问题,也许我们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线人,一个能游走于上流社会,主动发现潜在危险的线人。”
洛里安愣了一下,发现邓恩和戴莉都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期许。
通体漆黑的列车合拢大门,在蒸汽与汽笛呜咽之中转动车轮,缓缓离开了贝克兰德车站。
在第三节客厢,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头发全白,外表普通的老人。
他的座位边有一个带廷根大学校徽的黑色皮包,身前的桌板上放着一份精心裁剪过的报纸和摊开的笔记本。
报纸上的日期是昨天,内容是廷根当地贵族——新罗夫人举办的文学沙龙上发生了火灾,她与另外五名宾客不幸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