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一个不安分的夜,一把斧头率先来临,
被劈开的门的把手,留给随后到达的锯子,
凿子和锤子开始了与墙壁的战争,
床被铁链束缚,并铺上厚重的白纱,
刀砍向旁观的红色木头的桌子,
和桌子前等待着晚餐而饱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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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听见有人在呼喊,命名我的字眼,
在你的示意面前,我恒久的退却:
你把我从局限的空间里赶走,
并施舍一匹日行千里的马和马鞭,
我遥远回望,一张不存在的脸,
和一张不能说话的嘴,在此刻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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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怎样才能在你的厌弃里存活——
我会扯掉你身上的一切光,
和我赋予你的所有意象。
我会在阴郁的嘴唇上点燃一簇火,
不再诉说可怜的话语,一切沉默。
你从未接受过我的赞美,埋葬真实存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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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具象一座贫瘠的小岛,和一个黑暗的王国,
你永远不会降临的土地,弯曲、折断,
一块窒息的石头,永恒的纪念碑,
我刻上你的名字,和名字背后的时候,
并把所有书写的文字放置于汹涌的海浪上,
通过我死的展开,抓住一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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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路过圣洁的雪,一条鱼跃出冰面,
沉重的呼吸,得不到确定的意义,
我开始死,开始构建一座叫做坟的房子,
黑色的火开始燃烧,在叫做墓碑的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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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样才能把光线弯曲,直达蜿蜒的深处?
这一条跳动的河,倒映着亡者的面孔,
我在香烛的青烟里,呼喊他们的名字,
回应不来,我是个孤独的赶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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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鸟从远处赶来,栖息河的对岸的黑里,
一种叫做彼岸的花旁,
并发出今天的第一声啼鸣,或欢歌,
雾开始凝结,水从天而降,河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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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折断一棵八百年生命的树,采摘种子,
未成熟的青涩果实,开始枯萎,
它腐烂,在我僵硬而丰裕的手掌之中,
在局限的时间和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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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山的锋利的顶部,荆棘包围,
鸟和树和我一同死,不相信重生:
意外闯入我的鹿,开始走出,
在诗的最后一行里,我写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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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双黑色的鞋子,开始接受,
一双行走的脚的践踏:
在厚重的黑色的大地上,
裂开,一张渐要消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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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又塑造一个完美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