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明上师继续走着。
眼前出现的建筑开始渐渐陌生,我意识到我走到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我开始不自觉地左顾右盼起来,直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入视野让我为他驻足。
尽管他现在穿的不是藏袍,尽管他和画中的动作并不一样,但我还是十分肯定,那个小院中的身影绝对是画中的藏袍男人!
他居然还活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人居然还活着!
我飞速和天明上师道别后跑进了院子,朝着那道身影跑去。
心跳越来越猛烈,冲天的喜悦和激动让我不自觉地咧开了嘴角。
“您......”可当我站到那个身影面前的时候我就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冰水。
那居然只是个雕像。
身后雪被踩的咯吱作响,好似沙子打在砂纸上一般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是?”
我闻声回头看去,那是一个穿着藏袍的陌生中年男人,看面相是一个汉人。
他疑惑地看着我,暗中打量着我。
这个男人便是喇嘛庙中除了我以外的另一个外来人了。
看着那双气势凌厉的眼睛,我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我听见我结结巴巴地说:“您好,我,我想问问这个雕像刻的是谁?”
中年男人带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向我逼近。
我知道他无意吓我,但我依旧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意识到我害怕他便停了下来,他扫了扫那座雕像上的薄雪问道:“问这些做什么?”
那动作很温柔,带着怅然和怀念,如果硬要我去形容这种感觉那就是扫墓,他在为一个朋友扫墓。
他认识他。
得出这个结论的我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说道:“我在山脚下看见一幅画着这个男人的油画后几经辗转来到这里,就是希望知道这幅画之后的故事,请问您知道吗?”
男人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看来要让你失望了,你想要知道的东西我也无法告诉你,奉劝你一句,好奇心不要太重了,赶紧离开吧。”说完便要离开。
“等等!”
我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却不想他的眼神一变,迅速将我反手压倒在地并用藏刀逼住了我的脖子。
“啊!放手放手!”他的力气很大,就像撕烤鸭一样一边压着我的脖颈一边后拽我的胳膊,我感觉我的胳膊都快要脱臼了!
男人俯下身,杀气腾腾地威胁我:“我不愿动手,请你不要来缠着我。”随后从我的身上下去了。
说不恐慌是假的,我感觉刚刚这个男人是真的打算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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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惊恐下我愣愣地跪在地上,什么也不敢做,甚至呼吸也不敢很大声,直到那个男人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才敢大喘气。
风一吹,我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是水。
我哭了。
我居然被吓哭了!
一时间羞愤和更多的疑惑充斥在脑海里,我握紧了拳头。
靠,你不和我说是吧,那就我天天缠着你!有能耐就真宰了我!
不管是为了那个故事,还是单纯平复被吓哭的怨念,我开始跟踪那个神秘男人。
一开始男人不是没有对我动过手,但见我怎么也吓不跑也就放弃了。
我就这样一直跟着他,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问我想问的。
可我有一个问题始终没有问出来。
那就是他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2014.11.15
那是一个雪日,天雾朦朦的,总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沉重感。
我像往常一样跟在吴邪身后。
吴邪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这是他在几天前和我说的,不过我比较喜欢叫他吴先生,因为叫他的名字总让我感觉我是在叫一个很有情趣的外号。
反正就是心里毛毛的。
经过这么久的死缠烂打我也算是有点了解吴邪了。
他是个杭州人,在西湖边经营着一家生意不好的古董店(不过我见他不缺钱的样子猜想里面或许也有见不得光的部分),家里贼有钱但和他没什么关系,在年轻时的几次冒险中认识了很多好友,画中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
而现在,他在等两个人回来,其中一个便是画中的男人,另一个他从未提起过。
面对吴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态度,在今天之前我想过吴邪或许永远不会和我说另一个人是谁,因为他连画中男人的事都没与我说过多少,但在今天,这样一个普通的雪日他告诉了我所有。
吃完午饭后不久我们坐在院子里看雪。
那个大烟囱又点起了烟。
我皱着鼻子默默远离了他,“吴先生你这样一直抽烟是会被女人嫌弃,找不到女朋友的。”
吴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她抽烟抽的比我还猛,哪来的会嫌弃我?”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吴邪谈论自己的感情生活,顿时八卦地凑上去问道:“你居然有女朋友?那这些天你咋不和她打电话?”
原本还在笑的吴邪顿时僵住了,他搓了搓手腕间的绿檀手串不再笑了,而是自言自语着:“她有事离开了,她会回来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见他内心深处的自欺欺人。
原来,吴邪也会自欺欺人。
“所以她和他是你要等的人?”我这么问着。
吴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一句,“你为什么要揪着这个谜团不放手?我已经说过很多次那不是你该知道的吧?”
又是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