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惊恐寻故人,病中糊涂又遭嫌

宫里的夜那么长那么黑,如懿在一个接一个的梦中焦急奔跑,她一下要去找寻姑母,一下要去找寻弘历,遍寻四处无果后她又想回家,转身时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阿箬不知去了何处。

“阿箬—阿箬——阿箬———”

“主儿!!主儿!!!您醒一醒!”

如懿在梦中一声接一声的喊着阿箬,暖云在床边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她。

等她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还睡不安稳,她累极了。坐起身来更觉得脑袋晕中带疼还空落落的一片。身上的寝衣不知何时已换作了另一件。

从舌根处扩散开来的苦意随着她的清醒向整个口腔中弥漫开来,她不等人来伺候便下地给自己倒了杯热热的茶水慢慢喝下。

“幸亏当时听见的只有咱俩,否则传出去慎妃娘娘大怒咱们可担待不起。”

“昨日已经让皇上皇后不高兴了,再来一个慎妃不高兴,咱们俩也一同去冷宫待着吧。”

“皇上不念和咱们主儿的旧情,眼看着不管是不是主儿故意的,再雨点大小的事儿都可往大了去呵斥,万一哪一日又发生连着咱们跟着被罚也说不准。”

如懿迷迷糊糊间听见暖云和得喜在门外的窃窃私语。身体心里本就不大痛快的她也管不得她们俩是有意编排还是无意闲聊,全当作狗奴才不守规矩蔑视主子定要严惩。

她用尽全力猛得拉开门的举动把二人吓了一跳直接僵在原地,不等她们开口说些什么,如懿的巴掌已经高高抬起将要落下。

“娴嫔,你病了不好好躺着这是在干什么?”

如懿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弘历竟然出现在她宫中,这可是她现在想都不敢想的事。

得喜和暖云跪下去的时候她才木木的收回胳膊像个木偶一般给弘历请安。

弘历:“朕听皇后说你病了,刚好路过来看看你,没想到才一进来你就一副孔武凶悍的模样,怎么这么些年你还不知道怎么宽容待下吗?”

如懿:“皇上,臣妾在宫中听见两个奴才偷偷说臣妾不是,心里一时气急了争相管教,没想您来了。”

她这一说激得得喜暖云二人像要被赶去上刀山一样跪在地上痛陈冤枉求饶,她们一左一右的抱着她的大腿祈求诉说原委、哀求原谅。

实际上她们俩刚刚是在回弘历的问话:“回皇上,我们主儿昨儿夜里发了热,身上出了好些虚汗,梦里还不断的喊着慎妃娘娘的名字,奴才本来是要去告诉您和皇后的,幸好您来了,奴婢这就马上去请太医,完了再去请慎妃娘娘过来看看,主儿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快些好起来的。”

身体虚弱的如懿心魔还未活跃,被弘历告知真相后她当下羞愧起来,一边对弘历说着要好好安慰她们二人,一边将她们依次拉了起来。

得喜暖云与她相伴并没多长久,传闻是听了些但也没放在心上,差事轮到自己头上时也带着期盼守着本分过来伺候她,平时不敢说事事都做的完美无缺,但也是时时以她为中心不曾怠慢,她们并不像烟霏和暖云一样和她不睦,只要她收敛些不太过分,两人还是愿意对她效忠的。

还是这副糊涂样子,弘历懒得多看。他负手转身在一群奴才的伺候下不发一言的离开了延禧宫。

就这样,如懿唯一的一次、非主动的“圣眷”就这样从指缝间溜走了。

“主儿,不着急,皇上既然肯来看您就说明他心中还是挂念您的,等您好了再和皇上好好说说也不迟。”

暖云将她扶回床上躺下,然后又命人打了水来将毛巾沾湿拧干替她擦拭着耳尖脸颊的汗液。

身着素衣脸上不施粉黛的她虽然看起来憔悴但是却并不太招人反感,比起平时她眉眼唇角间对宫中诸人散发的敌意和厌烦,此时能感受到更多的是日积月累的疲惫和失落,而她长久以来的傲慢、虚伪都被盖了过去。

乐可小说

若是那个不明从前的人见了此时的她,想必也会凭着本性的善良和柔软关心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