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严太傅监国,其性情变得一日比一日更加阴沉暴躁,那张原本美如冠玉的脸上,原本只是冷漠,如今却成天到晚充斥着戾气,稍有不如意便要大发雷霆,底下便有人要遭殃。
满朝上下怨声载道。
……
“废物!”
门下省政事堂,紧闭的屋门内爆发出一声咆哮。
“我养你们何用?!”严笑卿随手抓起桌上的杯盏,朝跪在眼前的黑衣人头上砸去。
“主子息怒。”临鸣低着头,跪得端正笔挺,被泼满茶水的脸上,一注鲜血由头皮发丝间流出,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属下已经找过所有能找的地方,是属下无能。”
临鸣被派去寻找郁流觞的下落。
已经四个多月,郁流觞凭空消失了一般,音讯全无。
严笑卿阴沉着脸,看着临鸣满头满脸的血水仍是不解气,索性起身走过去,一脚踹在临鸣的肩膀上。
成功将人踹倒之后,又往人身上补了好几脚:“废物!没用的废物!全是废物!”
临鸣任凭主子打骂,不敢吭声不敢动,等主子发泄完了,才又撑着身子重新跪好。
“太傅息怒!息怒呀!”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从旁响起,却是本该守在皇帝身边的肃喜,“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严笑卿瞪了肃喜一眼,又往跪好的临鸣身上踹了一脚:“接着去找!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滚!”
“是。”临鸣擦了把迷眼的血水,拖着狼狈的身体慢吞吞地退下。
“废物,全是废物……”严笑卿焦躁不已地到处踱步,口中自言自语,忽然又想到什么,冲到肃喜面前一把揪住人的衣襟,“把你那一日看到的再说一遍!”
肃喜缩着脖子抖若筛糠:“奴才……那一日,奴才看到皇上拽着四殿下的胳膊进了养心殿,后来……后来就没有了,奴才真的没看到别的了……太傅饶命……”
严笑卿追问:“养心殿中就没有传出别的动静?”
“真的没有……太傅您也知道,四殿下说不了话……皇上要不想旁人知道,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又哪能听到别的动静啊……”
这段时日,严笑卿逮着肃喜,翻来覆去已经问过好多遍,每次听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就连养心殿他都亲自去搜过,带着通晓机关暗门的临雨,将所有有可能的边边角角都检查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