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哥,以前是我不懂事。”严笑卿转过身,微笑着看向轮椅上的人,“随着年岁渐长,我慢慢明白了一些事,人应该在适当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你说对不对?”
南宫寻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自己推着轮椅靠近过来,仰着脸问:“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严笑卿低头看着他,对视良久败下阵来,蹲下身抚着他的膝盖道:“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皇上给我赐婚了,婚期定在来年三月。”
在南宫寻先是震惊,继而逐渐凉下去,像是火苗骤然熄灭的眼眸中,严笑卿看到了自己——一个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自己,脱胎换骨的自己。
“寻哥,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他狠下心继续道,“倘若婚姻大事需要有人见证,有人祝福,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南宫寻握着轮椅的手,十指全变成了白色,指甲用力抠紧木制轮子,碾磨着留下抓痕。
严笑卿瞟眼望去,看到了一些血色。而南宫寻脸色苍白,空洞洞的没有任何表情,像被瞬间抽走了灵魂一般毫无生气。
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严笑卿抓过他的双手,看到抠下来的木屑刺进了他的指甲里,忍不住大声责怪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南宫寻被吼得浑身一颤,本能地想要抽回手,严笑卿却紧抓着不放,眉头深锁地将那些小刺一根根拔出来,越拔越觉得灰心丧气。
只因他意识到。
自己根本放不下南宫寻。
不管方才的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放不下。
最起码,现在放不下。
可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他们两厢无言地坐在马车里,到了严府大门前,严笑卿仍是将南宫寻抱起,下了马车后放到轮椅上。
天色已经黑透,严笑卿心里烦,没注意到大门外的柱子边上站着个人。
是吃了闭门羹,又从下午等到天黑的严富。
严笑卿提着轮椅步上台阶的时候便发现了他,却只是目不斜视地往大门内走。
“小豫。”严富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严笑卿放下轮椅,轻蔑地瞟了严富一眼,冷语道:“你来做什么?”
如今严笑卿的身份,已然不是严家能够高攀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