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自己是遇上了土匪,又是在去信阳的路上,李友春心里有了主意,他大声喊道:“好汉爷,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们是自己人,嵖岈山的季掌柜、顾掌柜好汉爷你一定认得吧,那是我们的好朋友。”
那汉子一怔:“你认得季掌柜和顾掌柜?”
郭营副小声埋怨李友春道:“没有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乱说,万一惹怒了这些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友春也不理他,站起身答道:“好汉爷,我们不仅认识几位掌柜,还是过命的交情,这不,昨天季大掌柜、顾二掌柜、郑四掌柜、吴五掌柜等四位掌柜听说我们到了西平,特意从嵖岈山赶来见我们,兄弟们很久没见着,这一见可亲切了,大家伙喝了一场大酒,我们几个都喝多了,四位掌柜也没得好,醉的不行,今天早上才醒的酒,季大掌柜知道我们要去武汉,怕路上的各路好汉为难我们,打算亲自护送我们,我们连长就我身边这位爷,他知道山上事情多,不肯劳烦季掌柜金身大驾,只是请顾掌柜给写了张路条,盖了山上大印,中午四位掌柜和我们又是一场大酒才洒泪分别。这就前后脚的事,好汉爷,你说我们认识不认识?”
李友春一嘴酒气,真话里夹杂着假话,真真假假还真把汉子唬住了,他犹豫了一会,问道:“顾军师给你们的路条呢?”
袁西从口袋里掏出路条递给汉子,他打开看了看:“你们五位爷要去武汉,那就是这五位啰?”他指着袁西几人问道。
袁西暗道侥幸,好在有郭营副临时凑数,石头逃走的事情才没有被他们发觉。
李友春点点头:“好汉爷,你说的不错,就我们五个。”
那汉子道:“你们既然是季掌柜的朋友,没得说,这脸得给,俺不为难你们。顺子、二黑,让他们走。”
两个土匪头目走上前头一摆,把手里驳枪一横:“几位军爷,跟俺们走吧。”
袁西下意识地回过头,见嫣然正看着自己,美丽的桃花眼里满是惊惧、恐慌、无助,又带着一丝乞求,袁西知道,像她这么风姿卓越的女子落到土匪手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自己现在也犹如案板上的鱼肉,生死全在土匪头子一念之间,又怎么有能力搭救她呢?
眼见着一朵美丽的花朵即将遭受摧残,自己却无能为力,袁西心如刀绞、羞愧万分,他扭过头去,不敢看嫣然的眼睛,嫣然见他如此模样,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犹如一只待宰的可怜羔羊。
围在她周围的几个土匪轰笑道:“这小娘子人长得水灵,却真没眼力,你求他还不如求俺们。”
“就是,算他们几个命大,大当家的讲仁义,放他们走,要是俺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哎呦,小娘子,你怎么哭了?你放心,俺们大当家的可会疼人,你跟了他就等着享福吧。”
袁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挪动脚步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两只脚有千斤重,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个声音在义正词严地说道:你忘了你是军人了吗?你现在应该挺身而出,为了保护百姓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另一个声音则尖声细气地嚷道不,你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女人去冒险,让那些仁义道德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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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西自己都不明白,像自己这样久经沙场的军人,看惯了血腥的画面,见多了杀戮的场景,可以冷血地听任敌人哀嚎祈求,可以漠然地看着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但是嫣然无助的眼神竟然让他感到那么地心痛。她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袁西提醒自己,可是她的眉眼,就连她幽怨的眼神都那么像自己的未婚妻吴冰梧,如果冰梧遇到这种情况自己也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吗?
就在袁西终于下定决心哪怕牺牲自己生命也不能把嫣然留给土匪们的时候,土匪大当家的身后转出一个人来,阴测测地说道:”慢着,你们谁也不许走。“
此人正是苟天贵,袁西顿时明白原来这是苟天贵和土匪们作的局,应该是冲着楚云峰手里那只沉甸甸的皮箱来的。苟天贵和这伙土匪早就串通好了,苟天贵事先打听到楚云峰要搭乘军用卡车去信阳,就把发车的时间告诉大当家,让他领着土匪早早埋伏在山岗上,然后自己想办法上了车,等卡车开到山岗,苟老板按计划找借口让车停下来,自己一行人就都进了土匪的包围圈,成了瓮中之鳖。
袁西不禁苦笑,自己的运气真好,辜负了罗县长、马学长、窦老爷子等人的深情厚谊,选择了不辞而别,就是想搭乘顺风车减少路途时间,没有想到遭惹上了土匪,成了对方手里的猎物,虽然土匪抢劫的目标不是自己,目前也似乎很给季大掌柜面子,对自己颇为客气,可匪性反复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接下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土匪会如何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