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丑的。即便是整张脸都这样,您还是我爹呀……”自己说着安慰他的话,自己却更加难受。怀玥想过许多可能发生的结果,就是没想过温长言用心如此歹毒,竟对自己的恩师下得去这样的毒手。她吸了一口气,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又问:“娘呢?”
怀奇英想要表达什么,可牵扯到脸上的肌肉便会生疼,最终只能伸出手颤颤地指着隔壁厢房。
怀玥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起身去了隔壁厢房,见床边守着一个青衣女子,穿的也是玉京墉的服饰。走近一看,柳絮儿的脸没事,气色在昏暗的房中也看不清好坏。怀玥拿了张凳子就坐在床边给她诊脉,察觉她脉象比常人绷急一些,犹如牵绳转索,但也还好,不过是受惊所致。她顿时松了口气,问那守在一旁的女子道:“这位姐姐,我娘吃过什么了吗?身上可有伤?”
那女子皱眉道:“怀夫人是你娘?那你就是跟着那魔头的怀玥?”
怀玥懒得与她多说,出门外问那煎药的女子道:“这位姐姐,里面两位可都吃过东西了?”
女子道:“吃过一些。晚间由白师哥喂了一些粥水,今日才让他们服药。”
单进看着怀玥匆匆忙忙地来取针包和手枕,完了又匆匆往怀奇英的房里去,一双眼睛微微发红,似乎哭过。他跟着怀玥的时日不多,但也知道这姑娘性子要强,别说眼泪,便是要看她暴怒也是不易,这回却不知怎么了。他在垂花门前踱来踱去,在外看来,倒像是哪个猥琐男子徘徊在内院之外。
柴君岚一路过来,瞧见这一幕,便让玄水将单进带到大堂去,自己沿着内院左侧的廊道一路通往庭院,最终来到小池边的八角亭中,便坐在一张石凳上看着池里的锦鲤。这个地方,他可比怀玥熟悉多了。别人还当他是君子那会儿,他可是这庭院的常客。
时在中春,阳和方起。
常春藤攀满了庭院中的两块石山,无人打理,显得有些慵懒又不负春光。他抖了抖衣袖,却不知为何干咳起来,待压制下去,才觉得生涩发疼的嗓子眼有些难受,连带着胸口也是隐隐作痛。他回头去看内院后门,巧是怀玥刚好出来,没瞧见亭子里的他,只擦着眼泪往石山后面躲去,之后就没了人影。
他往那石山后方走去,见小姑娘蹲在石山下缩成一团,把脸都埋了起来。他感觉有些微妙地蹲下身去,近乎怜爱地轻揉着小姑娘的脑袋道:“我以为我赶得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