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家都在以泪洗面,发出的哭声足以感动在场每一个人,两个大学生村官也在悄悄抹着眼泪。
张斐后悔了,甚至怀疑自己刚才踹人的动机,她走到三个人跟前:“对不起,鲁兵,刚才我不该踹你,是我太想当然了,你母亲面前你是个好儿子。走,送你妈去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知道是不是止痛药的关系,田引弟的疼痛好像减轻,她把儿子的眼泪揩净,安慰了一下老伴。继而温和地瞅了瞅眼前的两个女孩,把她们都招到眼前,握住她们的手。
“医院就不去了,咱们农村人,得了绝症就该死。我已经花了家里的好几万块钱,可不敢再花了,我儿子还得娶媳妇,这鲁家的香火还得继续传下去。老人该为年轻人让路,不能让他们太遭罪了,帮不了忙就算了,哪能这么拖累他们?”
“话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该死,人定胜天,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田引弟摇了摇头:“有信心也白搭,最后还是人财两空,又不是什么小病,我知道是咋回事。人呐,该死就死,别恋着,想开了死……死也就死了,只是别死的太难看。”
这么一说,张斐和宋一一不知道该怎么劝了,眼前的事情远远超乎她们的理解范畴和认识局限。一直以来,她们都认为有病看病,哪怕是绝症死在医院里才顺理成章,也是最人道的做法。
但是,这个世界不人道的事情又何止眼前这些,走出自己的世界才能了解更多的东西。不然,那些富人眼里只有豪车、豪宅以及美女、奢侈品,殊不知他们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世界。
正为难之际,老革命带着鲁丘赶到,他掏出衣兜里的五百块钱放在桌子上:“小五子,带着你媳妇去医院看下吧!让医院再给查查,心里有点数,人这辈子就是个命,留住留不住的不能让遭罪啊!”
鲁仁义把老伴交给儿子,拿起桌子上的钱又递给老革命,被后者瞪了一眼:“拿着,做个片子的钱是够了,其它的再想办法,先去医院吧!”
看到老革命慷慨解囊,宋一一、张斐和鲁丘也拿出了自己钱包里的现金,把它们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