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节目,依然是具有本地特色的漫瀚调,演唱曲目叫《栽柳树》,演唱者:鲁明忠、马红梅。咱们柳泉村的柳树可不少,这一定和鲁支书他们那一代人的努力分不开,让我们鼓掌欢迎。”
张斐报幕结束,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人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搞得她有些莫名其妙。退场之后,她在后台掀开帘子瞧着台上,想一睹鲁支书的舞台风采。
鲁支书推着一个轮椅缓缓上台,轮椅上坐着一位容光焕发的老太,头发刚刚烫过,穿着看起来很新的大红色衬衫,胸前画着一只彩色凤凰。
定睛一看,张斐差点惊讶地叫出声,那位老太竟然是鲁丘的母亲。她一直在猜鲁支书的搭档马红梅是谁,却不想是自己的未来婆婆,真没想到她也会唱漫瀚调。
上台之后,鲁明忠抬手示意了下乐手,扬琴、枚、四胡、三弦四大件乐器先后发声,悦耳的民俗音乐向四面八方倾泻开来。下面的观众顿时安静下来,随着音乐节奏打着拍子,有的人还闭上了眼睛,专注在听觉的享受之中。
“大河畔上载柳树,栽不下柳树不好住!”鲁明忠首先高音开嗓,唱完坐在事先准备好的马扎上,和轮椅上的马红梅对望。
马红梅笑着看了一眼鲁明忠,右手作含羞状,左手拿着话筒,接着唱到:“大河畔上载柳树,小妹妹我在河滩上走两步。”
“日落西山河面平,小妹妹脸上红彤彤。”鲁明忠看着马红梅的眼睛做着手势。
“下雨过后踩上两脚泥,站在眼窝跟前还想你。”
……
虽说漫瀚调本来就是男女对唱,歌词的内容大多也与爱情相关,演员之间的关系不该多想。但是眼前的一幕,让张斐不得不怀疑两个人之前存在什么故事,不过她随后摇了摇头,觉得这样揣测未来的婆婆实属不应该。
回过神来,她突然想起鲁丘,好长一会儿没见到他,不知他现在在哪儿?忙什么?。看鲁支书他们唱的正起劲,没两三曲根本下不来,她转身来到备场的演员之间找鲁丘。
“你找什么呢?”宋一一见状问道。
“看见鲁丘了吗?挺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马胖子笑着说道:“想了?”
“滚,找打是吗?”张斐一脚踢到他的腿上。
“别打,别打,他去找五哥鲁放了,就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不对,是残疾人。”马胖子兀自谄笑着。
“找他干嘛?”
“鲁丘不是给他报了个诗歌朗诵吗?他没来,鲁丘就去请了。”
张斐点了点头:“这鲁放太自闭了,是得让他参加点集体活动,要不然这么下去会得抑郁症的。”
“外因是一方面,始终得他自己迈出第一步,要不然就是强迫他做点事情,也效果有限。”宋一一接着说道。
“鲁放太可怜了,从小就这样,好几个哥哥姐姐也帮不上忙。主要是身体残疾改变不了,帮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老天给的苦难逃不脱。”何宇飞感慨道。
正说着话,鲁放被人推着来到了后台,别别扭扭和大家笑着,并不说话。
当后面推着鲁放的那个后生冲着他们一笑,宋一一首先认出来:“鲁放!你们看,鲁丘把胡子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