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人他见得多了,然而疯狂之余还能如此冷静步步筹划的人,这位东君大人的确是第一个。
“还有一件东西,到时候你务必转交给丹。”焱妃又拿出了一个包袱,推到他面前,“此物价值连城,万不能损坏。”
卫庄并不在意,拨开包袱一角——露出来的一片衣角流光溢彩色泽华丽,质地紧实又轻薄,大概,是孔雀羽。
“用孔雀羽制衣,太子妃果然奢侈。”卫庄收回手,淡淡道。
“你一介江湖之人,原来还知道孔雀羽?”焱妃轻笑一声,并不掩鄙夷之意,“哦,我忘了,你当年大小也算个王室后裔,手下还有一个公主,想必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
“太子妃若管不住这张刻薄的嘴,我也只好任由燕丹受秦王发落了。”卫庄并不生气,回敬道。
“你和你师哥真是两个脾气,我当年在秦国时,你师哥对我可是客气得很。”焱妃也不在意,执起案上酒壶,为卫庄和自己各斟一樽。酒液流淌,是猩红的颜色。
斟罢,她拿起酒樽,却见卫庄只是看着,并不执杯。
“这是西域的紫泉酿,中原千金难求,莫非不合味口?”焱妃一挑眉,“还是你见识浅薄,不曾听闻过?”
许久,卫庄才移开目光,“我不饮此酒。”
“为何?”焱妃问道。
这酒,他毕生只喝一次,就是在三年前的韩国大殿上。自那以后,他便告诫自己,同样的事,他不会再做,同样的酒,他不会再喝。
他所谓的心软与感情,有那一次就够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并没有面对焱妃的问题,半晌,卫庄严肃又认真地看着她,“燕丹当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