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已经暗下来,院里的小灯亮起,照着人的影子轻摆晃动。
程笙盯着小径边的小草,突然出声:“能问你个问题吗?”
谢聿辞心事重重走得很慢,闻言嗯了声:“你问。”
“你父亲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没跟你母亲谈过吗?”
“你觉得呢。”谢聿辞停下脚步,偏头看她。
光影落在他背后,照不清他的表情,他蓦地冒出一句:“还记得小时候给我糖那次么?”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程笙点头:“我站你后面,你还数秒来着。”
堵在胸口的烦闷因她一句话话消散大半,谢聿辞弯唇:“记这么清,还说不喜欢我。”
程笙心底那一丝同病相怜的情愫瞬间消散:“不想好好说话就别说了。”
谢聿辞:“那次我劝我妈离婚,被她骂了一顿。”
“我心情不好,跑到后院去碰到你,你给我了我一把糖。”
“糖很甜,我吃完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程笙怔住:“……你那个时候才多大。”
“十岁。”
“所以你十岁开始就劝你母亲离婚了?”
谢聿辞神情淡然:“劝太多年,劝不动就不想劝了。”
“啊,”这实在超过程笙的理解范围,“你母亲她……”
“顶级恋爱脑加自我PUA。”
程笙沉默认同。
两人踩着昏暗灯光往大门方向走,路过凉亭的时候,程笙忽然停下。
“……好像有人在哭。”
谢聿辞侧耳辨认,也听见了。
闷在嗓音里的呜咽,越想忍,倾泻的情绪就越浓烈。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答案。
程笙沉吟几秒:“……阿姨听上去很伤心,你不去安慰下吗?”
谢聿辞却是没头没尾来一句:“我记得程景绎闹跳海那次,你欠我三个条件。”
如此久远的事他竟然还记得。
程笙:“……你想说什么?”
“今天还一个吧。”
谢聿辞单手插兜,有点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味:“你用你的方法好好开导她,让她别陷在死胡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