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坚持少吸入各类气体的威斯缇托闭上眼睛,他已经要换不来气,他说,要让我……要记住什么,什么没月亮的。
“没有月亮。”我说。
听完我的复述,威斯缇托不悦地说:“什么没月亮,听清楚,有月亮,很亮很亮的,有风,没有雾!”
对对对,是有月亮,有很大很大的晴朗月亮。没有雾。
所以,后来我也中招了,才以为有雾的。我的记忆只有很少一部分可信。红雾真正出现,是在进入室内之后,一个杯子里,有很难闻的液体,有红雾。我们三个家伙确实都被糊一脸,但是我并没有被灌下去,是我想象着以为自己要喝的。
“房屋里坑洞上的独木桥呢?”我问他。
威斯缇托叹口气:“唉,没有这回事,有一个宽的桥,在小桥里算是很宽的。是在屋外,我们进正门之前有桥。”
好,那就没有独木桥,是一座很宽的小桥。是在我们进入室内见到塑像之前就有桥。不是进去之后才来到有独木桥的房子。从头到尾就没有独木桥!绝对没有!可是为什么没有独木桥呢。
我在心里听完他的结论,开始惊恐地呼吸。是我记忆出现偏差了吗?那我战战兢兢走过来的是什么?
潜行者还说,有一件事很重要,是什么无根水,某一个他记不起来名字的地方,在雨水没有落到地面上时已经被接住的水。不能挨到任何常识上是地面的东西,挨到之后,就一点就不管用,我听着很离奇,怎么会有人用这种东西制迷幻药呢。况且,即便有,什么叫“常识上是地面”?
很快,威斯缇托坚持不住开始大口呼吸,他的目光也渐渐变得跟其他信徒一样呆滞无神,他的眼前也开始出现奇怪物体,他不想误导我,拒绝再描述任何东西。至于老汤姆那个老家伙,喵的,他此时正高高兴兴,念着神女的大恩大德呢!他已经被送回到他来的地方,也就是法夫纳巷子入口处。
我观察四周的墙面,又看着窗口,那只是一个小窗洞,勉强可以把头塞进去。但是,在我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竟然在自己衣兜里找到了半块纸。谢天谢地,之前去盥洗室没用完。等等,这还有一点什么……是没吃完的火腿三明治!
一个新思路跳进我的脑海。我想起了临行前,卢卡斯教给的,一种特别好用的求救方式。
柔萨嘶嘶地,在牢房外天花板角上探头探脑,自己主人和被主人卖了五百皮斯托的那人都被关着,它有点焦急。
“柔萨,好姑娘,快过来……”我悄悄对她说:“帮我刺破手臂,我得蘸着血写一点东西,快!”这个小蜘蛛果断地钻过牢房栏杆间的空隙,爬进来。
我的意识也在发生一些可怕的变化,我捏着柔萨的一根爪子,蘸着我自己的血液,尽力把最重要的东西写在最前面。我只是在机械地记忆与复述,没有描述自己的任何看法——我不能扭曲最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