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看到这一幕,不禁觉得心头微颤。
良谋也是双刃剑,两日的洗刷牵绊住了鲜卑,但也彻底激怒了鲜卑。
如今的鲜卑已经彻底疯狂了,不计任何代价都要拿下犷平县。
矛与刀碰撞,血与呐喊交融,惨烈的厮杀不断回荡在这片战场。
撞车、夜叉擂、狼牙拍,法正将所有能动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与县尉一起带着卫士守在最前方,身穿甲胄,一手持剑、一手持圆盾,亲自上阵厮杀。
见县令一介儒生都敢上阵杀敌,犷平县的县兵和青壮也都疯狂了,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对着不断蜂拥上来的鲜卑军进行反击。
一个倒下了,另一个立刻补上。
被一箭射中了要害的县兵拼着最后一口气抱着云梯上的敌人向下砸去。
武器被砍碎的鲜卑兵也是直接扑向就近的守军,即使身体被捅穿也用牙齿撕咬着对方不放。
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战场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一向冷静自负的法正,这一刻深深感受到了无力与敬畏。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战斗直到天黑,城墙上下已被鲜血浸透。
密密麻麻的尸体在城墙下堆了厚厚一层,浓郁的血腥味遥隔数里都能闻得到。
法正的甲胄早已被鲜血和汗水浸湿,密密麻麻的箭头遍布全身,右臂处一道不小的伤口被纱布绑缚,还在隐隐出血。
县尉则是失去了一条臂膀,浑身上下数十处伤疤不断有鲜血冒出。
大部分攻城器械和弩机都已损坏碎裂,守军在城墙上和鲜卑在进行着最为惨烈的肉搏战。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再一次将鲜卑杀退后。
悦耳的鸣金声终于响起。
犷平城太过高耸,夜晚攻城根本不行,阙机就是再不甘也只能如此。
看到敌人缓缓退去,法正强忍着身体的疲累,将县尉扶起,一同靠在城墙上,重重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