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本是最应该抓住这个机会的人,可他亦是被宫锐防备最重的人,而长公主又深知梁帝心性,更是帮着宫锐防住他,操办婚事都交给她信得过的人办,私下更是让肖飞盯住各处,不让梁帝有一丝插手的机会。
如今王皇后被宫锐强制困在凤梧宫,长公主和梁帝都对王皇后这事不闻不问,后宫没有主事的人,这个重担便被梁帝交给了华妃。
一则是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再则是梁帝如今只剩宫铎,他自然要给出更多好处,才能让宫铎对他死心塌地。
华妃与宫铎却是不如梁帝所想,他们如今的处境是夹缝中求生,不仅要应付梁帝那不灭的心思,还得想办法让宫锐不计前嫌,孰轻孰重两人还是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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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礼法,安心嫁入皇家之前是要学皇家规矩的,在梁帝看来这是一个机会,他若有若无与华妃提过,可华妃充耳不闻,并没有借此机会对安心做什么,宫铎更是安分守己,无论梁帝提了几次,他都没有动作。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梁帝也越来越急躁,终于在婚期前夜,宫铎于深夜进宫密见梁帝。
梁帝脸色阴沉,凌霄殿里琴声阵阵传出,略懂音律的人都能听出弹琴之人心情烦闷,直到子夜,梁帝才在朱福喜的劝慰下停手,拨弄琴弦太久让他手指火辣的疼,他盯着手上的红肿,难道现在除了自虐他什么都做不了吗?
而这时,宫铎觐见的消息让他心头一喜。
这么晚来,只能是他所想的那件事有了回应。
宫铎亦是如他所想,他没了往常的敷衍,带着十拿九稳的架势,头一次主动向梁帝提了他的条件:“儿臣既能解父皇之忧,自然也能达成父皇的期待,而儿臣的期待也希望父皇能给儿臣明确的回应。”
梁帝勾唇,笑得玩味,他对宫铎的话半信半疑,即便他没有别的人选,也不想轻易答应宫铎的要求。
宫铎早已经看清梁帝这德性,只觉得到现在这时候了,他还是这般不自量力。
梁帝当初为何能上位,朝中已经没有几人知晓,但二十年了,梁帝还没能把权力收回手中,反倒是到处瞎折腾酿下如今的祸根,在宫铎看来就是手段不行的表现。
明明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非要借刀杀人,恐怕他喜欢的是别人臣服于他的快感,而没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决。
先帝雄才大略,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个无能的人继承大统?
宫铎望向梁帝,眼里划过一丝嫌弃。
他的眼神转变只是一瞬,却被梁帝敏锐地捕捉到,梁帝脸上立即浮出不悦,阴狠地盯着他。
宫铎筹谋多日,特地挑在今夜前来,可不怕得罪梁帝,不客气道:“父皇除了答应儿臣之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难道想再生个儿子扶持他与老五斗?就不知老五给不给您机会了……”
宫铎这话让梁帝怒意更盛,却也给梁帝提了个醒,眼下答应宫铎也无妨,宫锐死后他大可如宫铎所言,再生个孩子与宫铎斗,宫铎可不是宫锐,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给的,还怕以后掌控不了他吗?
梁帝不再犹豫,拿出早有准备的诏书,写上了宫铎的名字,盖上玉玺后交给宫铎。
“铎儿可不要让朕失望才好。”
梁帝带着警告的意味提醒道。
宫铎满意地接过诏书,只说:“谢父皇隆恩。”
靠谁都不如自己做主,只有两方人都死,才是他真正的机会。
……
冬月二十,毕方巷从大早开始就人头攒动,整条巷子都被铺上了红毯,挂上了红灯笼,一派喜庆。
巷子周围围满了赶来凑热闹的百姓,一众宵卫正在忙碌地维持着秩序,在宁瑾的张罗下,宵卫更像是发喜糖的仆从,他们手边都挂了个篮子,里面放满印着拜月堂标识的特制喜糖,喜庆的同时,还借此带动拜月堂的生意。
宁瑾不忘商人本质,她这行为被宁安嫌弃得不行,安心倒是没有所谓,说:“只要师母开心就行。”
宁府众人,还有将军府众人早已换上喜庆的服饰,他们作为安心的娘家人,早早就来到安宅等待宫锐前来接亲。
今日安宅各处喜庆又华丽,将军府的人巴不得把珍藏的好东西都挂到安宅中,安心的嫁妆更是让众人一添再添,甚至比宫锐给的聘礼还要丰厚。
新娘子深受各方宠爱,她也早已习惯大家这般疼她,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会儿正打着哈欠坐在房中等着新郎官。
时间慢慢靠近黄昏,毕方巷的热闹也达到高峰,宵卫已经顾不上再发喜糖,手边的篮子换成了佩刀,从长公主府到毕方巷,一路都有序围护住,谨防意外发生。
随着吉时越来越近,安心这会儿开始有点儿紧张了,她让和姆给她倒杯水解解渴,她这身嫁衣繁复,为了忍住不出恭,她今日都没怎么喝水,这会儿又渴又燥。
安心从沉重的凤冠下抬起脸,和姆再次惊叹道:“小姐,你真好看。”
今日每个来见安心的人都这么说,让她有些得意,不知宫锐见到会如何,她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