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吃面之时,和姆捧着一个盒子进了门,“和姆,那是什么?”安心咽下一口面问道。
边上陪着的宫锐答道:“是心心的新衣。”
新衣?安心在云州的吃穿用度无一不好,她倒是好奇,今日宫锐会给她准备什么样的衣服。
这新衣确实与她之前的武袍不同,和宫锐平常穿的白色锦袍一样,照着她的身型特制的,绣着云纹,两襟,袖口也都纹上了与宫锐一样的图案,还给她配有相对应的鞋靴,大氅。
安心换上后,从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变成一个矜贵优雅的少年。
她出门时宫锐已经在外边等着她了,他今日这身与她一模一样,还挂上了她送的那只俗气的香囊,甚至是腰间的蛟龙她也有!
安心知道这是不合礼法的,她并非皇子,怎能穿带有蛟龙的衣服?
她指了下那处,然后望着宫锐,他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他并不在意,他只说:“你会是我的正妻,我能有的,你都可以有。”
一向生活简单的别院,一夜之间变了一幅景象,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还挂上了彩色的织锦,下人也都换上了新衣,进进出出忙碌着,屋堂都被清扫了一遍,院子里的雪今天都扫得特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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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像是过年了一样?明明过年还有二十几日。
安心雀跃不已,一大早就被宫锐捧在手心哄着,她怎能不高兴。
他们出了别院,马车已经候着了。
上了马车后,安心忍不住问道:“阿锐,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无相寺。”
原来是要去祈福呀。
从云州城坐马车去一趟无相寺得近两个时辰,无相寺是云州第一大寺庙,也是一座古刹,传闻无相寺求前平安最灵,也有传闻说因为无相寺的存在,云州才能地处边境却依旧繁荣。
安心听过无相寺的名号,可她从未去过,他们天机山的人都不信鬼神,只信自己。虽然今日大半天都要耗在路上,可头一次祈福,又是在生辰这日,安心就忍下了。
坐了一个时辰后,安心终于忍不住抱怨,“怎么不骑马呀?这也太慢了,坐着腰疼。”
宫锐知道她并非腰疼而是嫌慢,这马车布置得特别温暖舒适,暖炉、坐垫、厚毛毯一应俱全,宫锐还让季满特地给安心准备了许多解闷的东西,只是她是个跳脱的性子,或许耐心都用来学医习武了,其他事多少都没耐心。
宫锐从书中抬起眼,手抚上她圆圆的后脑,语气宠溺,“我的心心今日这么俊俏,岂能沾风雪?”
宫锐一句话就哄好了安心,她也不闹了,继续去看那些酸话本子,宫锐瞟了一眼她那本叫“南海情事”的话本,揶揄道:“心心都是从话本上学的吗?”
“什么?”安心不明所以。
他凑近她的耳:“你那些撩拨人的手段。”
安心心头荡了一下,瞥过他一眼:“还不够,我还得去妓院找个花魁学学,一定让你欲罢不能。”
“……”
他摸了下鼻子没有回话。
这下宫锐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好在他事务繁忙,不然天天呆在她身边,他忍得住才怪,也罢,宫锐又给安心记了一笔,成亲后让她知道错。
两人一路,直到无相寺,安心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可算是到了呀,她屁股都坐疼了。
眼前的无相寺气势磅礴,从台阶拾级而上,坐落在半山腰,占了一大片地方,悠远绵长的钟声传来,还未进门已经能感到此处庄严寂静。
在寒冬腊月,又非时节,今日香客并不多,大雪绵绵,门前有僧人扫雪,雪不停下,僧人不停扫,像是较劲一样,或许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
宫锐把添了碳的暖炉放到安心手中,牵着她上了无相寺门前那段长长的台阶,台阶像是考验香客的诚心而设,无论来者何人,都要走过这长长的台阶才能进入寺中,迎难而上,方见诚心。
安心本就是习武之人,走这段台阶不算什么,只是模样俊俏的男子,穿着一样还手牵着手,不免引来寺中香客和小僧侣的侧目。
安心被宫锐带着来到了大雄宝殿,安心对气味敏感,才进寺中,就已经感觉被香火味儿包裹住,到了大雄宝殿更盛,殿门前的大鼎里插着的全是来往香客的头香,烟味浓郁。
安心也学着周围香客的样子,在这处上了头香,然后才步入殿中,佛像巍峨庄重,半睁的眸子,睥睨众生,让人心生敬意。
宫锐轻推了下她的后腰,示意她去。
在他的指引下安心上前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
她的愿望不过是求宫锐安好,求天机山众人安好,求自己安好。
祈祷完毕,磕头跪拜。
她步出殿门后看宫锐就要走,她疑惑问道:“阿锐,你不拜一下吗?”
宫锐对她温柔的笑笑,回:“我要求的不在这儿。”然后带着她到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