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姐姐,能做出这种事,谁知道后面还会整什么幺蛾子,而且……你,我话说得重,也别怪我。”年赐逢闭了闭眼,“这是我们俩唯一的孩子,我只希望他好,其他人……无论是谁想要这样妨碍他的生活,无论是谁,我都没有办法做到宽容。”

姜钦张了张嘴,有些急迫,却想不出能反驳的话来,僵坐在原地,过了许久,她才道:“可是我二姐,因为我们上学她自己辍学了,这份恩情,我……”

“这件事我不想再听到一次,姜钦,你是明事理的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显然拎不清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想明白吗?”年赐逢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言语不出的失望,“那是你们父母的选择,也是她自己的选择,难道非要你一个人偿还不可吗?你有想过我们的儿子吗?当年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到处借钱,她听说了闭门不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儿子说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她说儿子天生的短命相!”

“那不是开玩笑……二姐她本身就是口不择言的,哪有这种事当真的。”姜钦越发觉得他咄咄逼人,手撑着椅子坐起来,眼睛红了一圈:“陈年烂芝麻的事挑出来说有意思吗?”

年赐逢跟她这么多年,都是相敬如宾的,很少有红脸的时候,谁曾想今夜居然会这样争吵,这还是第一次。

“你是觉得我咄咄逼人吗?”年赐逢看着她,失望的情绪溢于言表,“我其实很不明白,你咄咄逼人要儿子相亲的时候,咄咄逼人要我接受你二姐一次又一次对儿子各种作恶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怎么想吗?”

“所以还是你二姐那段恩情重要是吗?”

“所以儿子是不是痛苦的,你都不在意是吗?”

年赐逢也站了起来,心头乱成一片,只能听见街上飞驰而过车辆的轰鸣声,他轻轻拉起了小女孩的手,回头道:“你始终要记得,我们随时会失去唯一的孩子。”

他推开门出去,夜色正好,街头依旧热闹,只是现下却没有任何心思走一走,享受闲暇了。

回到家,一切都被年懿收拾完毕,干干净净的,丝毫没有留下宋琦发疯的痕迹,客厅安静得犹如一切都没发生过,年赐逢没看见年懿的身影,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恐惧。

“年懿!”年赐逢压下心底的烦躁,松开了小女孩的手匆匆上楼,他现在只想看见年懿好好地待在房间里睡眼惺忪回他。

“老头,您老人家鬼吼鬼叫啥呢?”

年懿从乱糟糟的刘海里抬眸看他,面上有几分疲惫,他看着莫名其妙推门进来的老头,脑子都糊了,大晚上的又怎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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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见你在楼下,来看看。”年赐逢见他还有劲跟自己吵,顿时放下心来,“早点儿睡,明早不还上课吗?”

“还不是给你闹的,走走走,大晚上的我还以为煤气没关厨房炸了。”年懿一掀被子蒙住头,声音有几分不耐烦:“把那小东西找个地安置一晚,明儿个我顺道给他送公安局去。”

“嘶……我去楼下看看煤气关没关——”年赐逢被他一提醒,有些后怕不安心,还是想再去确认一下煤气到底关没关,见他没问题便带上门下楼,“还轮到你安排上了。”

“切……”年懿听见落锁的声音,终于从被窝里起身,脸上疲态一扫而空,手里捏着只药瓶。

正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心脏药。

“草,没水了。”年懿被那两颗药卡了嗓子,总觉得喉咙里还沾着些什么东西,一提床头上的水壶,却发现早空了。

他也懒得下楼去,随手将药瓶丢回柜子里,干脆两眼一闭倒下去睡着了。

心口突突地疼,一下一下敲打着胸腔,呼吸依旧是凌乱的,刚吃下的药还没起效,整个人显得颓软又无力。

他两眼一闭,迷迷糊糊之间又想起了狄野那张傻乎乎的清纯男高脸,有太多事实在没办法一件一件地跟那小子好好说。

不过,也并不是不能说,这样被闹一通,还没地方能诉说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有个能讲讲心里话的人,也不用一个人烦这些破事。

毕竟他们的关系逐渐亲密,早就没什么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