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就稍存怨怒的嗔了这么一句,慕辞还是平下了心绪,又稍缓了语气问道:“中宁王可说明了来意?”
“只说是来探望殿下。”
慕辞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示意了老仆将此屋打扫干净后便去往前堂会客。
中宁王慕宣,皇子中排行第六,从小就是个温随的性子,也不爱与人为争,其母为宫中贤妃,与皇后和余贵妃都是当年同入东宫的人。
慕辞来到前堂,慕宣立马起身迎至前来,拱手拜会,“皇兄……”
慕辞抬手拦了拦他就将大拜的动作,也稍显温和的露了一笑,“许久不见了。”
先前慕宣一直留于其封地,故他们最近一次见面也是快三年前了。
虽说宗室里的兄弟到底不会像寻常人家的手足那般亲密,但当年余贵妃离世后,在瑜妃进宫前的那两年间,慕辞一直被寄养在贤妃膝下,故他与慕宣多少也有那么几分朝夕相处的情谊在,便不至于像与太子那般全然疏厌。
“皇兄远征多年,臣弟时向苍天问祭,惟愿皇兄平安归来……”说至此时,慕宣又霎然忆及去年闻知慕辞讣告时的情形,一时眼中盈泪,便又哽咽着顿了一顿,才续上了后言:“好在此番终是有惊无险。”
看他像是真快要哭了的样子,慕辞却轻释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战场之上哪还能没点险难,此事都已过了,就别挂心着倒惹自己伤怀了。”
“皇兄说的是……”
应着,慕宣又抬手擦了擦险溢出眶的泪,复而笑道:“不论如何,皇兄平安归来就好。”
而后又细致问候了慕辞一番,了然他的伤势确实已无大碍后,慕宣才终于宽心离开。
于门前送走了慕宣,慕辞才又松下了一身紧弦,不免有些疲乏的回到内阁。
他今日才刚面见了他父皇、才算正儿八经的回到了国中,却是当头就挨了这么一记重击——
向常此人,也是慕辞颇费了好一番精力资养,才终于将其养为亲信,令其深探岭东暗穴,足足蛰伏了一年有余,才终于翻出了那个一直深藏于山穴之深的黑市,从中掘出了诸多诡邪之物,以及散集于民间的一批邪教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