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心道友！”顾灵韫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痛楚。

她想催动灵气，却发现体内已是枯竭，再无半分力量可用。

常书眼前一阵模糊，但他依然勉力站起，一步一步朝顾灵韫走去。

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鲜血顺着身体淌下，将脚下的地面染得触目惊心。

他的手中出现最后一张万里传送符，指尖微颤。

“走……”话音未落，光芒笼罩住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远处的幽梦狞笑着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贪婪与阴毒的光芒。

他低声冷笑：“切，还有吗。”

刚才为了苟延性命，他强行吞噬了惑心和魅影的灵魂，这才得以存活。

但代价惨重，原本的四重天修为被削弱到仅剩勉强接近二重天的水平，气息萎靡不堪。

即便如此，眼下顾灵韫已是强弩之末，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猎物。

“这次的损失……”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狞笑加深，“只有杀了你，才能弥补。”

幽梦化作一道紫光，飞速朝两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常书搀扶着顾灵韫，小心地将她靠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

她的气息紊乱，面色苍白，素衣上斑驳着深红的血迹。

尽管眼神有些迷离，她依然努力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常书。

“尘心……道友……”她的声音微弱得几近耳语，第一次露出了焦急和担忧。

她看见常书身上插满飞剑，剑刃上沾满了鲜血，每一把都直指要害，甚至有一把穿透了他的心口。

这样的伤势，别说是天梯境，就算突破到了重天境，恐怕也……

常书看着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缓缓坐下，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飞剑一把把拔出。

剧烈的痛楚让他手臂微颤，额角冒出冷汗，但他只是紧咬牙关，生生忍住。

“没事。”他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得有些出奇，“接下去就交给我吧，顾道友。你只需要等候支援即可。”

常书缓缓起身，抬手凝聚灵力，朝天发出一道光束，光束中隐含着不动明王经的气息，划破长空。

顾灵韫靠在树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在蔓延，复杂、混乱、深沉……这份感觉从未有过，甚至连她自己也无法完全明白。

眼前的男人浑身是血，却还站在那里，替她争取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