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勿怪臣下多嘴,您知道出门在外理藩院就是只手遮天的好手,连陛下都少不得有所依仗,而况院长背靠后族世家,您还是——”
话音未落,就听盼妤哂笑,面上悉数收起假惺惺的笑意和嘲弄,回话得颇为洒脱,“大人此番真心为小女,我都听懂了,自是感激不尽,但有些心思您错了。”
她朝里间努努嘴,“我说与不说,他的心思和行为都不会更改,他不会因此转移也不会因此被激怒,这番联结姻亲是国事,父皇可没那么好糊弄。”
“你其时身为言官,也亲眼经历姐姐出嫁时惹发的血雨腥风,那年我尚少不更事,难道我与母亲不是无辜被波及的么?”
使臣闻言顿时沉默,因为事实他无法反驳。
长齐与西京孰强孰弱,只怕在开国皇帝这一辈很难分出伯仲,西京之所以在三分鼎立时独占鳌头,正因为始宗有几个好儿子,俗称下一代才定下胜负。
陛下嫁嫡女其时对长齐本不做二想,他脑海的选项只有西京这个皇子、那个皇子以及某皇子。
但凡事最怕阴差阳错,万事俱备时,最怕这“东风”出幺蛾子。
大公主娉婷就是这股“东风”。
她竟然与民间微服私访的长齐皇太子一拍即合,彼时太子已是太子,西京却还没出一个正经对外开府的皇子。
一面是情权两重,一面是啥都未卜,还需要选么?
但也不乏一些眼界深远的臣子,将反对之念一力拉扯成两股势力的对峙。
一时,朝堂日日刮着血雨腥风,最后连陛下自己也到了难以抉择的地步。
好在“东风”自己最后以不成功便成仁的威势将这场对峙做了终结。
到常元丞的眼里,笃定当年之事必有人推波助澜,谁在推动反对势力勇往直前,自然是最大利益收获者,那能是谁呢?
盼妤以为,他那不甚聪明的头脑也只能想到她们母女,因此她很快就释然了。
“大人从筵席上探得一二?”盼妤在他面前直抒胸臆,也不想拐弯抹角。
使臣很爽快,“二位陛下相谈甚欢,始宗陛下虽没有正面指点,但已经口头应下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