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允至死也想不到,亲手送走自己的真的就是林牧。
“黑巾覆面,一刀一刀地割完了全身的肉呐!”固安郡王妃捶打着宋则的胸口,“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都是你害死的!”
宋则目眦尽裂,喃喃道:“允儿没有死,只要官廨文书上写的不是他的名字,他就永远活在江南!”
固安郡王妃凄然一笑,推开了宋则,“于景那个贱人,还有宋隐……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祖芳莫伤悲,”宋则捧着固安郡王妃的脸,眼角锐成了利刃,“咱们得儿子可以一直在江南,也可以在宫中。咱们还有机会……”
……
东宫博益堂内,太子宋祁正在打理书卷,寿王宋礽抬手止住了通报的内侍,踮脚悄声入内。
太子随和,新入宫的寿王更是随和过了头。
不仅和内侍宫女打成一片,对着靖顺帝王和太子也是一副民间亲热,提醒了几次才稍有改正。
“嘿!”宋礽展着双臂向梯子上的太子扇了扇,叫道:“弟弟!我这身衣裳像不像庄子笔下的鹏鸟!”
太子低头一看,见宋礽穿着一身略大的霁蓝色如意暗纹云锦袍服。
“像!”
太子笑吟道:“‘缥色动风香,罗生枝已长’。”[1]
诗词脱口,却不该是自己这位储君所吟。如何挣脱世俗呢?宫中的自己已是世俗。
宋礽抖了袖口,“这诗是什么意思?太子弟弟怎么不吟了?”
大皇子宋礽出宫多年,为了迎接他入宫,新皇后一早命内侍省比照着太子的身形赶制了新衣。
太子瞧着皇兄一脸的欣喜,又见他衣不合体,心里有些愧叹。
“哎呦,寿王殿下,这……这不合规矩。”素日跟在太子身边的内侍小康子猫着腰摸了进来,满脸地愁苦,“殿下得称‘太子殿下’才合规矩。”
梯子上的太子甩甩袖子,赶走了小康子,“我和皇兄之间没有这些规矩。”
宋礽和太子同为一母所出,高矮不差,容貌也相仿,唯有宋礽养在宫外,少了太子的富贵润养,身形稍带清瘦,不似太子身形似鹤,丰神俊秀。
宋礽满脸憨笑,往书架上扫了一圈叹道:“太子弟弟这里的书真多!我一辈子也读不完。”
“皇兄聪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