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知薛夫人忧心,一路上嘀咕着拿话安慰着她。

还没过垂花门,便见花姨娘披着衣裳带着两个提着灯笼的侍女迎面走了来。

“夫人早呀。”花姨娘敷衍着行了礼,口中打了哈欠才接着说:“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叫人押走了?”

薛夫人本就忧心忡忡,再被花姨娘一激,眼前一黑,脚下便滞住了。

扶翠见状,上前冷笑道:“姨娘怎么衣裳不整就出来了,想是有人要等着押送姨娘问罪?”

花姨娘身边的侍女小霄眼睛一白,顺着扶翠的头顶绕了一圈,撇着嘴巴道:

“我们姨娘为着贤妃娘娘耗尽心血,恨不能掏出心肝给贤妃娘娘,连自己腹中的孩儿也小产了,这些可都是为了赵家全族的荣耀,不似夫人清闲,放任着二姑娘作乱,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来呢!”

当年赵寂原配夫人刘氏病逝前,将自己膝下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怀有身孕的花姨娘。

花姨娘本是刘氏陪嫁,二人亲厚异常,刘氏一病故,花姨娘得了刘家照拂,又得了女儿,也是尽心尽力。

不过说来奇怪,自此之后花姨娘虽然备受赵寂恩宠,也再没有过身孕。

薛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既然花姨娘殚尽竭力为了赵家,就少说些风凉话,赵家不只有我们娘三个,若是出了事谁都跑不了!”

李嬷嬷笑道:“昨儿个老爷也说了花姨娘辛苦了几年了,夫人如今也大好了,府上的事情也就不用花姨娘操劳了!”

花姨娘面色阴沉,转身要走,忽又扭头冲着薛夫人道:“都说商贾之家难教养,夫人还是管好膝下子女,别惹出事来连累大家才好。”

……

赵府中争执不下,广平郡王府外赵寂焦急难捱。

自从子莹被劫持,他便断绝了对她的前程打算,可是广平郡王非比寻常,实在是自己不能招惹的。

虽然朝廷中对当今圣上与广平郡王的关系多有揣度,可是圣上到底还是待广平郡王亲厚,广平郡王又屡立军功。

也不知道子莹怎么惹了广平郡王府,但愿此事莫要牵连到宫中贤妃才好。

现在中宫缺位,贤妃呼声不低。

广平郡王府中,灯火通明,大批护卫把守,却静可闻针落。

起云居前,御医坐在廊下,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恭候在侧,一夜未合眼的代安王妃已经在床前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