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合之中,冥冥却有暗渠涌动。
那帮匪人最终作何处理,她问了青鹤几次,也未得到答复。
刘府医被抓时,她早早醒了,便在一旁装晕。刘府医讲的那些话,她自然是都听进去了。这般一联系,她便也有了推测。
直至那日同老夫人和晏乔一道用膳时,萧北宸有意无意引着她道出押回匪人之事时,她才确认了一二。
席间晏乔面上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时,事情便有了定夺。
她同晏乔,都是局中人罢了。
他不爱晏乔,即便她同傅卿长得有八分相像,他也是冷情冷脸,所有的真情不过是演出来的戏码,让晏乔为他所用罢了。
宛如现在他对她的模样。他半夜赶回,只为了送她来治病。
清冷自持的二公子,独独为了她情根深种?
多少深情?
玄阳同住在府上,哪会不知?
那日萧旭问她,可知晓当初为何会被卷入这其中。那句问话便如一把插入心口的利刃,插的时候疼痛难忍,每次抚上刀柄想要拔出时,疼痛又加倍奉上。
她接受顺势而为的各取所需,可心底总是有一股力量在排斥这请君入瓮的局。
“姑娘。”
丫鬟托着织金提花的布巾,守在泉边,瞧见尹南安阖眼的时辰长了些,便轻轻唤她。
尹南安缓缓睁开眼,眼里被水气蒸腾,染了雾色。
带来的衣裳被丫鬟们拿去烘热,还熏了玫瑰香。暖柔的衣裳上身,虽不似尹南安平日里的熏香淡雅,却也能巧巧盖住药泉的气味。
尹南安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系好了腰封,小丫鬟屈膝,将她腰间的玉佩摆正,这才缓身起来。
尹南安垂眸,眸光落在那块小巧的羊脂白玉玉佩上,眼中的碎芒聚起又散。
亭中。
两人一壶酒早已喝完。
萧北宸还是一脸淡定模样,白沅儒却已歪了身子,他用手支愣着脑袋,似是醉意上头。
“你一开赌场妓馆的,酒量是半点没长进。”
萧北宸给自己又添了一杯,却没碰白沅儒面前的空盏。
白沅儒憨笑两声,没了清醒时候的世故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