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两岸挤满了白衣秀士,石桥上血肉模糊的阿尊四人被行刑者踩在地上。彩衣金座眉头紧锁,他的心里纠结的不仅仅是儿子林尊的生死,更有他自己的安危。黑焰金座从不轻易出手,而今大张旗鼓地处决自己的不孝子,其深意让他五内焦灼不知所措。
"今天,这是要死几个人了吧?"彩衣金座思忖片刻小心翼翼地向黑焰金座问道。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彩衣镇的人放在白衣镇受刑,算轻饶吗?"黑焰金座随即问道。
"算!算!"彩衣金座急忙回答。
"金座,可以开始了吗?"白衣金座恭敬地向黑焰金座问道。黑焰金座看了看他点了点头。白衣金座转头看向窗外向桥上的行刑者点了点头,石桥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白衣镇为帝君金座了愿!"行刑者齐声高呼:"为罪人洗礼!"八个行刑者把阿尊他们拉到各自面前的石栏上用尖细的荆棘铁链套住了他们的脖子。"行刑开始!"领头的一声令下,阿尊他们被踢到了桥下。哗啦啦的水花四溅散开,铁链划过石栏发出刺耳的声音,随即而起的便是"四罪人"拼命挣扎拍打河水的响声。
"他们还不想死……他们会尽数受用这三礼吗?"黑焰金座忽然问道。彩衣金座不敢说话,白衣金座轻声说道:"这得看他们自己的命数了。"
"冠礼,割礼,旗礼,这些刑罚的名称是你白衣镇里哪些人定下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不伦不类!"黑焰金座冷笑道:"琉璃岛的文化人都拨在了你的门下,他们竟都成了些上不了台面的烂笔头臭嘴巴!"
"金座息怒!我即刻让他们改过来!"白衣金座汗颜道。
"啍!你刚才说的是'即刻'二字吗?刑罚乃琉璃岛重典,岂是即刻便能办好的?你白衣镇草草了事的本领可真是奇了!"黑焰金座冷声说道:"明成,今日我便要看看你治下的白衣镇究竟乱成了什么样子!"
"金座息怒,我愿领一切责罚!"白衣金座立即跪倒在地说道。
窗外,石桥下的水花渐渐平缓起来,血色浮动而起,阿尊四人渐渐没了动静。行刑者大喝一声:"洗礼一通,你们知罪了吗?"桥下了无人声。"起!"领头者一声令下,阿尊四人被哗啦啦拉出了水面,他们已经面色苍白奄奄一息,脖颈上的血污晕开在他们的胸口和肩头,就像四朵烂掉的红花。"落!"又一声令下,四个人同时坠落到了河中,铁链摇动了起来,行刑者用力甩动着他们的身体,翻滚的水花中四个人呛咳了起来,浑浊的血水刹那间呛入了他们的口鼻之中。
"洗礼两通,你们知罪了吗?"行刑者立即问道。桥下并无人声回应。"起!"那个领头的命令行刑者们把阿尊四人吊在了桥下。"你们别想轻易地一死百了!扎烂了喉管子应不了声儿,你们点个头也算!现在,你们知罪了吗?"阿尊四人忽然在铁链上挣扎了起来,他们攥紧脖颈上的铁链嘶声喘息,全身都在痛苦痉挛。
"啍啍!落!"一声令下,四人又被甩进了河里。他们被拽着脖子狠命甩动,河水也仿佛被截堵了一样,几十条食肉的白鱼聚在他们的身旁一口一口啃噬着他们的血肉。桥边的秀士们啧啧感叹,有人双眼血红,有人咬牙切齿,有人起哄怒骂,还有一个人缩在墙角里木然不语。"起!"最后一个命令一出,四人被狠狠地抽出河水甩在了桥面之上。"你们知罪了吗?"领头之人看着血肉淋漓的阿尊喝道。桥上四罪人无一应答。
"顶冠跪伏,割礼慑魂!"领头之人摇了摇头又施了一令。岸上的秀士们躁动了起来,他们纷纷拿出尖刀望向了桥上的四个罪人。那几个行刑者捧来了四个石斗笠,他们把斗笠尖儿放在阿尊他们的囟门上便脱手而去。两岸的秀士急匆匆排成了一字长龙等候在桥边,尖叫声随即嘈杂而出。
"行刑!"领头的行刑者一声令下,秀士们款款而上,他们用刀尖儿在阿尊四人身上各自剜下一块肉又将刀用力甩进了他们顶上的斗笠里。阿尊他们四人双手撑地极力让斗笠稳稳地顶在头上,如果斗笠倒了,按照规则他们即刻便会被砍掉头颅。这样的刑罚已残忍之极,可有人却并不知足,一个面白如玉的秀士蹲在了阿娇面前在她的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痰后说道:"你们女人的这张脸才是万恶之源!"他举起尖刀正要朝阿娇的面颊剜去,却被行刑者踹到了桥下:"犯人也是有尊严的!割礼不伤脸,你竟然敢拒法抗命?把他给我扔到河里去!"
"扑通"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的一只飞脚将那个抗命的秀士踢进了河中,惨叫声顿时响了起来,没几分钟光景,河中便只剩了一具白骨。两岸的秀士们惊恐万状,一时之间竟散去了一大半儿人。
"竟还有这么个节奏?文人雅量,我黑焰还真没见识过!"黑焰金座啧啧道。
"白衣镇的人循规蹈矩,每次行刑人人都觉得稀奇,出点儿状况也是常见,出手制止的也不在少数。"白衣金座回道。
小主,
"噢?"黑焰金座冷声问道:"听你这意思,这也算是我黑焰今日见识了白衣镇的妙处了吧?白衣镇里个个是妙人,这刑罚呀也是狠毒!"
"罪人该罚,死不足惜!"彩衣金座急忙附和道。
"嗯,亲儿子都要杀了,两位金座的妙处也绝非一般的妙人儿可比。"黑焰金座不屑地说道。
"金座亲自掌刑,我二人不敢不从。"白衣金座被黑焰的诘问吓的脸色煞白"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我黑焰亲自掌刑?你这句话岂不是要冤死我了?"黑焰金座冷声问道:"难不成你们是慑于我的淫威,才亲手罚了自家的儿子?"
"属下万万不敢呀!金座!"白衣金座哭喊着叩拜不已:"您知道的,我儿旻文他是冤枉的呀!金座,他若有天大的罪过,此番刑罚也足足可以抵罪了呀!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他吧!"白衣金座老泪纵横苦苦哀求。
"你的惜子之心可怜可敬!堂堂金座之身如此哀告,我都要替你悲哀了!"黑焰金座扶起了白衣明成又说道:"旻文他若是愿意认罪,后面的刑罚便免了吧!"
"可是……金座明鉴呐!旻文他年少无知又有那阿娇拴着心思,他若心系恋人孤勇舍身,我该如何救他?金座!求您念他一时冲动年少气盛,放他一马吧!"白衣金座抓着黑焰金座的双手`说道。
"所谓丛林法则就是危险无底线。"黑焰金座淡然地说道:"你我,你的独子,都是这丛林里的猛兽,让旻文自己来选择也是对他的尊重。你且放宽心,有三分胆必有三分力,旻文的脑瓜子里是有东西的。我就看看他怎么走下去。"白衣金座无力地点了点头独自向桥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