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木发完信息,一抬头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琴慧意味深长地朝她挑了挑眉,一脸艳羡:“在和你那个初中老同学聊天?”她随即比了个大拇指:“姐妹,真不错,年纪轻轻就过上了左拥右抱,左右围男的好日子。”
宋晚木无语:“哪来的左拥右抱,压根儿没影的事。”
琴慧一脸“我懂我懂”的意味深长的表情,指了指桌子上的塑料袋,给自家姐妹的幸福生活做出善意的提醒:“不过,你的渔场管理技术还是得精进一下,今天我一回来就看到你之前那个小狗发饰被装在塑料袋里,孤零零地挂在门把上,看来石榴哥久等不到回应, 心里不高兴啰。”
渔场管理你个大头鬼,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宋晚木翻了个白眼,从塑料袋里掏出失而复得的小狗发饰,左手食指轻轻摸了摸它身上镶嵌着的人工钻。
小狗发饰安静地躺在宋晚木的指尖,两只黑色的眼睛闪着无辜的光芒。
“说真的,姐妹,你现在对这两个难得一见的高质量男性分别是什么感觉啊?”琴慧好奇地看着宋晚木。
宋晚木低头去拿餐桌角落里的柚子,装作忙着剥皮没空搭话的样子。
一看她这避而不谈的死样子,琴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谈到感情相关的话题,她这是又习惯性地缩进自己的乌龟壳里了,琴慧黏了上去:“说嘛,说嘛,让我这个情感大师来帮你捋捋。”
宋晚木紧闭着嘴,就像一只严严实实把自己合上的河蚌,任凭琴慧说的天花乱坠,都撬不动她的外壳,窥探到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好吧好吧。”琴慧举手认输,却又悄咪地问了一句,“不过,你现在对哪个最有感觉呀?”
原以为宋晚木还是会保持沉默,没想到她居然回答了:“当然是那个随处可见的男人。”
随处可见?是楼下的?不不不,最近两人好像很少碰面,没瞧见对方因为碰不到人,索性直接把东西挂在门把上了吗?难道是那个老同学?老同学貌似是个孝子,每天都会来医院,这不就对上了吗?
琴慧试探地说道:“是那个老同学?”
宋晚木不说“是”还是“不是”,脸上一副高深莫测:“说起来,你每天也能看到。”
什么?我也能看到?谁啊?我怎么不知道?琴慧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鸡,一脸疑惑地看着宋晚木。
“说嘛,说嘛,是谁呀?难道还有其他人?”
欣赏够了琴慧挠心挠肺的急切表情,宋晚木这才一本正经地把手机转过来,慢慢露出透明手机壳后面的红色钞票:“喏,就是100面值上伟大的这位。”
“……啊啊啊啊啊啊,宋晚木你这个促狭鬼,竟敢耍老娘!”琴慧跳了起来,扑向宋晚木,掐着她的脖颈摇着。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这可是你自己先问的,再说了我回答得可没毛病。”宋晚木孩子气地扭来扭去,躲避着琴慧的挠痒痒攻击。
楼下,坐在客厅沙发上开着投影仪看手术录像的柳时绪听到天花板处传来的动静,抬起黑眸扫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回眼前的手术画面上,只是嘴角弯起的几不可查的弧度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这种心情很奇怪,柳时绪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仅仅一点声响就感受到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这种感觉比“高兴”的程度弱一些,也谈不上“思念”,但心绪就像是被什么牵引了似的,让他无法百分百集中精神在眼前的屏幕上。
柳时绪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有第一天对方敲他的门来取被子时的情形,她查房时认真的表情,对进手术室的渴望,对唐姣的过于共情,那天喝醉时的触摸,还有生病时的脆弱…….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了这么多关于对方的记忆了吗?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当初读李白的诗,听老师解析这首诗的精妙比喻,如今看来,确实很贴切,这些回忆就像是她不经意落下的发丝,虽然自己已经仔细清扫过一遍屋子,但谁知道呢,是不是有某一根仍然悄悄地待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柳时绪又想起了当初手臂被轻柔的发丝扫过时的场景,似乎连带着心里也泛起酥麻的痒意。
此刻,心潮涌动的还有另一位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