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好锻炼?

但过了一会,肖从章好似定住了一般,漆黑如深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想从他的眼中,看到谁一般。

手掌贴着的手臂出渐渐起了温热,傅重峦愣了愣,见肖从章没反应,便也觉得没意思了。

手刚打算抬起离开,却被肖从章骤然的用力抓住。

此刻再抬眼,只能从肖从章的目光中看出无尽的冷漠和无情。

语气森冷,竟连方才的丝毫客气也无了。

“我不管你在扮猪吃老虎也好,还是打算要玩弄人心,盛宁,不要在我面前演这种粗略不堪的戏码。”

肖从章说完,用力甩开了他的手,锋利的眉峰皱紧,连一贯无甚变化的唇角,此刻都带着一股不耐薄情。

傅重峦脑中懵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心中无端也是无语。

这家伙这臭脾气,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不过能气到这个家伙,也算抵了一些今日他贸然上门来的打扰他清净的怨气,估计忍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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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重峦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姿态随意的朝边上的亭柱靠上去,目光睨了肖从章一眼,冷笑一声。

“既然肖将军不信我,我也不奢望得到将军的帮助了,今日我乏了,肖将军,请回吧。”

说罢,傅重峦压下一点眼角上扬的笑意,冷着脸红着眼就打算往屋里走。

一副被堂堂肖将军欺辱了的模样。

一旁的白义看到脸色变化精彩纷呈,一直张着嘴,惊讶的合不上。

这……他的主子,是在跟肖将军,聊一种,很高深的东西嘛?

白义两边都瞧了瞧,还是没明白,不过看着自家公子跟这位英明神武的肖大将军一副要吵架的模样,他心中还是有些心惊的……

不会打起来吧……

傅重峦才不会管白义想的这些,他转身刚没走几步,

大概是打背影就看出傅重峦此刻的轻松快意,好似摆脱了什么天大的麻烦一般,

肖从章的声音宛若午夜霎时骤然响起的催命鬼一般在身后响起。

“我自然会帮你,阿宁。”

话音宛如惊雷一般劈落,傅重峦的背影在肖从章的注视中,脚步猛的顿住,僵硬成木头。

高大的男子背对着院外天光,在一片明灭摇曳的光影中,只能依稀看见,唇角那抹极其冷淡的笑。

“毕竟,肖某也是答应过盛太傅的请求,言出必行,偌毁约,于心不安。”

“盛宁,开始吧。”

傅重峦猛的转过身,气息不匀的胸膛起伏着,一双眼眸中满是怒气……

……

两个时辰后。

日头早早绕上了树梢顶端,叫了一早上的鸟儿,这会日头晒了,也都安静了不少。

傅重峦只穿了身浅蓝素衣,满身是汗的重重将手中到小腿高的水缸放在地上,随后身形一个不稳,摔坐在地上,脑子发懵。

水缸的水被摔的荡漾波动,有一些洒出,氤湿了浅色的衣摆。

坐在傅重峦对面石桌旁盯了他两个时辰的肖从章缓缓起身,走到傅重峦面前,微微垂眸,逼的傅重峦只能抬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高大的身影在傅重峦清瘦的身上打下一片虚影,遮挡了一些日光。

一只宽大骨节修长分明的手伸到傅重峦眼前。

傅重峦乌黑微湿的眼睫眨了眨,停顿了片刻后,抬手扇了上去。

哪知道那只手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动作迅速的收了回去。

傅重峦的手打了个空,给了面前的空气一掌。

莫名有些滑稽可笑。

傅重峦怒出中来,猛的站起身,却又因为起的太猛,眼前一黑就往前倒去。

被一双温热的手牢牢扶住,才免得更加狼狈。

肖从章皱着眉将他带到一旁躺椅上,将他摁坐下来后,看着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只是声色平静的说道。

“你身子太虚了,寻常起坐尚且容易气血不足,顾家二郎习武多年,三月后偌你还是这般身子,

莫说要赢下他,便是能撑到你们的第三局,便是艰难。”

傅重峦斜眼棱他,有些憋屈的不想同他说话。

心中倒是有骨气的在嘀咕。

关你什么事。

“日后,每日早晨三刻,起身抱水缸下蹲半个时辰,晚间饭前半个时辰,稍后我会告知盛太傅,由他监督于你。”

肖从章说完,见傅重峦在瞪他,心下也知晓他现在估计不是很想看到自己。

少年人都有些小脾气,何况是被精细养大的盛宁。

肖从章没在说什么,交代完后,像是完成了今日的事务一般,转身就往外走。

待到肖从章的身影消失,傅重峦一直紧绷的弦才骤然松开。

他顾不得一身的汗,瘫倒在椅子里,神色疲惫,精疲力尽。

手现在还在麻着,傅重峦放弃了擦汗的念头,一动不动。

心中有几个疑点不明,但方才肖从章在时,他并没有主动问,因为照肖从章的性子,也定然不会告知他。

肖从章向来不像是会主动掺和到文武争斗,世家争权里面去的。

尽管他依稀猜到,这次有了皇帝的示意,但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在乎这么小小一件世家子弟之间的赌约……

其中必定错综复杂。

这个在那日他知道上门拜访的事肖从章时,他便猜到了几分。

承伯侯府,皇帝……看来,整件事,莫名变得很热闹了……

傅重峦有些嘲讽的轻笑了声,不知是想到从前的许多事,还是笑现在兀自猜测的自己……

笑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的局,到如今重生一次,依旧是那个令人厌恶的灵魂……

良久,只见他长叹了声,合了合眼眸。

明明疲倦过后,脑中清醒不已,但现在,傅重峦却很想让自己在糊涂昏睡下去。

想到方才同肖从章无端争执的自己……

虽然讨厌肖从章这么多年,但忽的勾起少年时的回忆,却又是莫名生了几分哀凉,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年少的傅重峦了。

而肖从章,也不会重新成为那时沉默寡言的肖从章……

一切都在变,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

有时他也曾忘了,年少时遇到的人和事,才最为真挚和珍贵……

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傅重峦有些放任着自己的理智,任由自己,被过去牵引,陷入回忆之中……

那时的傅重峦,到底,是怎么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