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还能哭出来就说明身边多半有人在乎,或者有人可供依靠,而这对于闵月清来说,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回忆了。
闵月清低头看着怀里快要哭出来的小崽崽,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笑,但是很可惜,她失败了。
裴寒紧紧抱着闵月清,同时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的泪眼柔声安抚道:
“夫人,我派出去的人说岳父岳母都很好,所幸的是岳父大人没有被我牵累,两位舅兄也没有受到针对。我知道你心里牵挂着岳父岳母,我保证,只要我们能回都城,除了宫里,我们第一个去的就是岳父家。”
裴寒心里的愧疚可谓是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生平头一次,裴寒心中闪过一种想法:要是我没有去考科举就好了,这样我至少能当个富贵闲人,跟妻儿过太平日子,而不会因一己之言牵累家人。
虽然这与裴寒从小到大的理想与追求相悖,但是为了家人,仿佛也没有什么值得坚持。
只可惜时光无法倒流,裴寒只能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
过了半晌,闵月清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先对怀里泫然欲涕的小崽崽道:“没事,我只是有点想念家人了。”
裴霁一张漂亮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他紧张地组织语言,声音里仍然控制不住地带着哭腔。
“娘亲,我也想外祖父和外祖母,爹爹说回了都城,我们马上就去看望他们。你不要伤心,好不好?”
闵月清尽量平和地看着小崽崽答道:“好啊,一回都城我们就去。”
裴霁看闵月清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这才不那么紧张了,皱成一团的小脸也渐渐舒展开。
他仍是不太放心地用双手抱着闵月清,把温软的小身体紧紧贴在闵月清的胸前,像是努力要给她提供一些温暖似的。
闵月清自然接收到了这温暖,她用左手环着小崽崽的背,右手则温柔地抚摸着小崽崽的头颈,无声地安抚着受到惊吓的自家小崽。
闵月清这时才抽出空来,她抬头看向身前的裴寒,立刻发现了裴寒脸上满满的愧疚和不安。